葉圖楠并沒有被佘嘉樹的反應激将,而是把握十足地轉臉看向了胡主播:“暫時賣個關子,還是先介紹最後一個證據吧,我的解釋也和這個關鍵證有關聯。”
胡主播一愣。
葉圖楠雖然在第二輪搜證的最後幾分鐘匆匆來到了王村長家,但别說仔細搜查,甚至都沒有把整個屋子轉一圈,隻是在小茶幾旁站了半天,既沒有拍照片,也沒有和他們這些一直呆在王村長家的嘉賓交流,壓根不知道他們找到了什麼證據,怎麼她的解釋就和一個尚未介紹的證據關聯起來了呢?
更何況……
“最後一個證據其實……不算是什麼證據,隻能說是一個發現吧。”胡主播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把“一點也不關鍵”幾個字說出口。
“這是王村長家唯一的鬧鐘,就放在沙發旁的小茶幾上,這張照片顯示的時間是1點47分,但是我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明明是搜證剛開始不久,過了好一會,一直到鬧鐘走到1點55分,搜證環節結束的廣播才響起來。”
“也就是說,王村長家的鬧鐘被調快了5分鐘,”胡主播把照片遞給了一臉迷茫的陳模特,“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麼跟你的說法不一緻?”
“我的說法?”陳模特臉上的困惑并不像是假裝出來的,“我不是說我調了王村長家的鬧鐘嗎?确實差了5分鐘呀。”
呂建築立刻提示她:“你剛才說的是調慢了5分鐘。”
“呃……”陳模特沉吟了片刻,再次開口時,語氣更是充滿了疑問,“……這不是慢了5分鐘嗎?快了?”
嘉賓們有的一臉懷疑,有的一臉無奈,嶽教授幹脆揉按着太陽穴,已經無暇掩飾自己的頭疼。
隻有呂建築笑着站起身,接過了張畫廊手中的馬克筆,輕聲細語地在玻璃牆上寫寫畫畫,耐心地向她解釋。
“哦哦哦!”陳模特終于反應過來,捂着臉哭笑不得,“哎呀,我這個腦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應該是調慢、哦不快了,調快了5分鐘,抱歉抱歉。”
陳模特的歉意發自内心,以至于精緻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但即使擺出這樣一個并不好看的表情,她的臉仍舊美得光彩奪目,甚至因為這種生動的神态更添了幾分活潑和可愛。
“沒事,”胡主播的嘴角彎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但這依然一個平平無奇的笑容,“我剛才就猜你可能是記錯了,如果你是兇手,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第15章
嶽教授贊同道:“雖然陳模特上一輪說的話和證據正好相反,但一般兇手肯定會注意力高度集中,反而不容易記錯這種關鍵的信息,而且,鬧鐘到底是調快5分鐘還是調慢5分鐘,對陳模特的故事也沒有實質性的影響,應該就是說錯了。”
譚歌手和吳碼農聽了嶽教授的分析,目光中的懷疑這才逐漸淡去。
“我真的有點亂了,”張畫廊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各種結論都很……就很……like……”
“很矛盾。”鄭畫家替張畫廊找到了合适的中文單詞,“按照嶽教授和佘作家的分析,兇手應該是男性村民。但是,同時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三個人,時間線又和死亡時間完全對不上。”
“至于葉會計的猜測,有一點牽強,因為劇本裡沒有明确定義什麼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但是,也有一點道理,至少我聽完兇手的手法,第一反應也是訪客裡有狼人殺手。”
“但是這又和炖盅的證據矛盾了……”鄭畫家輕輕敲了敲桌子,“現在證據都介紹完了,我挺想聽一聽葉會計有什麼樣的解釋。”
“很簡單,”葉圖楠伸出左手,指向了佘嘉樹,“提供毒液、飲用鮮血和出聲勸走嶽教授的,是訪客佘作家。”
同時,她又伸出了右手,指向另一側:“而了解王村長的生活作息、倒掉養生湯混淆死亡時間的,是村民胡主播。”
一時間,讨論室陷入了沉默。
葉圖楠收回雙手,沖着佘嘉樹嫣然一笑:我說得對嗎?兇手……之一?
佘嘉樹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像是正在欣賞演出的觀衆一樣放松而期待,絲毫沒有身為兇手的自覺。
“兩個兇手……确實可以說得通!”嶽教授的眼睛放出了光彩,“而且時間線也完全可以對得上!”
“7點50分的時候,佘作家和胡主播一起去了王村長家,趁着其中一個人引開王村長注意力的時候,另一個人從背後拿着銅像砸暈了王村長,然後用針筒毒死了他。”
“又或者是趁着王村長不注意,直接拿針筒紮了他,然後再用銅像擊打‘屍體’,僞造出佘作家打暈了他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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