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超越極限的奔跑,加上之前使得我精神一陣恍惚,兩條腿幾乎已經沒了知覺,而它們卻依然肌肉記憶式地奔跑着。
視線早已被汗水模糊,隻能隐約看到前方的人影與我漸行漸遠。
終于我整個人像是失去靈魂一般栽倒在地,轟隆聲越來越近,我幾乎可以想象接下來自己被踩成肉餅的情景。
我太累了,重似千斤的眼皮緩緩閉上之前,胖子他們回頭看我的眼神深深印入眼底,畫面漸漸變成黑壓壓的蜥群,下一秒,眼皮徹底閉上。
無邊的黑暗将我包裹,手足無措間有些茫然,然而一種熟悉的感覺讓我反倒沒有那麼慌張。
突然一聲輕歎打破了黑暗中的甯靜,“是你嗎?”,我大聲朝黑暗發問,四處張望着想要找到聲音的主人。
不出意外我的努力都成了徒勞,我不甘心地繼續說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當初在藏地你明明已經消散了,難不成像你這樣的神仙也需要忽悠人嗎,你的神格哪裡去了?是不是多年的沉寂讓你泯滅了神性...躲在黑暗中的懦夫不過如此”。
“夠了...”,就在我越說越難聽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空氣再次沉默了許久,這次我沒有急于開口激怒他,因為我似乎感覺得到他情緒的變化。果不其然,沒多久他主動說道:“也罷,你我本是一體,該知道的你始終會知道”。
接下來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這裡用看已經不準确了,那些畫面都是一瞬間出現在我的腦袋裡,不需要一張一張地檢索分析,一切的來龍去脈都随之印入了我的思想。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又大又圓的肥臉,他眼睛裡釋放出來的擔憂之色很深,不似作假,嘴裡還在不斷呼喚我的名字。
動了動手指,感覺了一下周身的器官都還好用,仿佛我隻是好好地睡了一覺,奔跑中的蜥群跟我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視線正上方黝黑的洞頂,我一眼就看出正是桑雷開辟的洞府。心知大家已經安全了,于是我玩心大起,重傷醒來在電視劇裡的第一句台詞我記得很清楚,“水,水…”,虛弱地喊了兩聲。
胖子把耳朵湊到我嘴邊才聽清我說了什麼,一把拿過事先準備好的杯具一點一點往我嘴裡喂水。
清冽甘甜的水一入喉,我的身體頓時像是活了過來,對水有些極其貪婪的渴望,不由得抓過胖子手中的杯具就往嘴裡猛灌。
“我靠,你小子什麼時候成渴死鬼投的胎了,慢點,這裡又沒人跟你搶,把自己嗆死可就不值得了”,胖子見我如此瘋狂的樣子也不禁勸說起來。
足足喝了十杯水我才舔着嘴唇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這時我才覺着手中的杯具手感有點不對勁,桑雷怎麼會無聊到把杯子弄得如此非主流。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将目光投向杯身,不看還好,這哪是什麼杯具,分明就是人的頭骨。
我一把将那隻頭骨抛了出去,搓着手罵道:“胖子,你搞什麼鬼,這東西是用來盛水的嗎,想害死我啊”。
半空中的頭骨還沒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就被一隻大手穩穩地抓在其中,桑雷溫柔地看着手中的頭骨就像在看自己的老情人,抽空瞥了我一眼不悅地說道:“淨知道糟踐東西,這可是我這麼多年來收藏的最完美的茶具,弄壞了可是要殺人的”。
胖子背對着桑雷還好一點,始作俑者的我則是背脊早就涼透了。他對我一通龇牙咧嘴,像是在幸災樂禍,又像是在為我鳴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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