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看看。”許衍多有情趣,拆信封還記得去吻談羽,含含糊糊道謝。他取出裡邊的東西,把信封丢遠,這才顧得上看,是報紙。酒精的影響一點點降了下去,他小聲呼吸,打開了上邊那份,一眼看見了還很年輕的孫景晤和許娴,以及站在兩人中間捧着獎杯的小小的自己。他當然有父母的照片,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當過去相處的影像逐漸褪去,逐漸便隻剩下這些照片串成了一部無聲的電影。報紙上的這張照片太珍貴,好像還是鮮活的孫景晤和許娴,是無數遍裡沒有的,還要年輕,還要快樂,還有他。許衍隻來得及把報紙挪遠了一點,一秒都沒用,泣不成聲。是喜極而泣,他哭着還安撫了一下有點慌張的談羽,又拆開了另一份報紙。這次不再是舊報,日期就是今天,是三密晚報。刊在上頭的照片也就是幾個小時前拍的,都是熟悉的人,談羽、闫學柯、呂陶頌、馬坤池、梅資和他自己,右下角的通訊員寫的是燕睿的名字。眼淚不停往下掉,甚至還落了一串可疑的鼻涕,許衍不顧形象吸了下鼻子:“你是要送我過去和未來嗎?”談羽挑了一下眉,糾正他:“他們可不是你的未來,你的未來隻能有你和我。不行,這份重新送,這個不算……”許衍把他餘下的話堵了回去,捧着他的臉吻了下去,用情和欲去回應愛。“明”字的反響遠超出許衍本來的期望,他本打算結束後先回三密反刍一會兒這次的經驗,沒想到緊接着就飛來了無數邀約。他沒被眼下的好前景沖昏頭,“明”字本身寫得好是一部分,還有相當大的原因是因為渠星。他也老實,真把上個展那兩幅作品拍賣得的錢打給了渠星,又被原路退了回來。女朋友回來了,渠星的脾氣還是一點沒變,在微信上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臨了才說了一句“寫得不錯”。自從孫景晤離開,再沒人在寫字這件事上指點許衍,他隻得一個人摸索着一點點找光。渠星的評價就好像将現在和舊日時光連在了一起,他仍是未長大的孩子,隻管去寫,身後有人為他守着創作者看不見的底。他很開心,把那條語音轉成了文字,偷偷截圖保存在了相冊。許衍的相冊多數都是截圖,看見的字、碎片的理論、繁雜的工作溝通,還有更多醫院檢查的單據——這是為了監督談羽定時去檢查。幾乎可以肯定,談羽視力受損的主要原因是長期頭疼和過度勞累。但也奇怪,自從眼睛看不清後,頭疼拜訪的次數越來越少,他最煩吃藥,幹脆把治頭疼的藥停了,頭疼居然再也沒犯過。這期間,談羽放下了之前負責的樂和的工作,再回去也沒沾手日常的事務,他誇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兒,氣得惠邡提起裙子就要揍人。可以這麼說,許衍胡亂混過來的這五六年裡,近幾個月是最難得的圓滿好時光。他最後在所有的邀約中挑了個巡回展,時間跨度長,能叫他邊往前走邊回顧過去,更不要說合作的人仍是燕睿。一點都沒察覺,冬天就完全褪去了。天氣熱得太快,他不想端大師範兒,想穿短袖。他不停地提,燕睿不停地駁,這點小插曲便成了早夏工作前的短暫樂趣。巡回展的第一站在廣州,廣州站來的名人最多,許衍排在了後頭。原本的計劃是讓他延續走“明”字路線,狂放、霸氣,一個字就能牽住所有人的眼睛。“明”可遇不可求,他隻說自己目前沒有靈感創造這樣一幅作品,真正的原因卻沒說出口。他現在的名氣正往上走,背後還時時刻刻貼着渠星,來看他的人心裡都有各自的基準線。不要說寫得不好,隻要寫得不那麼完美,在衆人眼裡,許衍就是一個沽名釣譽者。種種原因之下,廣州站許衍隻出了一幅字,最終選的還是孫景晤當年的那首詞。心境雖然變了,真動筆寫,許衍不算遊刃有餘。落筆的前幾字還好,勉強夠得上胸有成竹,越往後寫,他越不知該如何擺布筆畫,心情焦躁,成了一幅前潤後枯的字。燕睿拿到卻說好,像許衍這樣的習字者她見的太多,哪一個不是少年時就攀上了天才的名号,短暫的水花之後再沉默數年。有些人出頭了,有些人就在許多年的練習裡把自己消耗得一幹二淨。她不會寫,卻能欣賞。許衍的字論功底當然比不上浸淫此道幾十年的前輩,可要在他這個年紀比,他的筆力不知深厚了多少。即使如此,如果隻是樸實地寫一二個字,那大家都沒什麼出彩的,隻能說是寫出了還不錯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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