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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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吳毓涵自然是不懂的，她端着水杯站在吳老爺子身邊，聽着讓加水，就往面粉裡加點水。吳老爺子看了吳毓涵乖巧立在身邊的模樣，低頭擦了一把臉。心裡想當年要是早點放下那可笑的自尊，不是非等着兒子回來給自己道歉，早就可以享受這樣樂趣。“爺爺，您面粉都擦到臉上了。”吳毓涵看到吳老爺子眼睑邊上幾條面粉痕迹，從桌子上抽出紙巾幫他擦了擦。“丫頭啊，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吳老爺子想知道吳毓涵對父親還有多少記憶，卻不好問得太直接。吳毓涵将擦過的紙巾丢進垃圾桶裡，然後重新拿起水杯準備加水。很多老人都喜歡這樣拉家常，吳毓涵在家訪調查的時候沒少遇到過老人。吳毓涵覺得自己可能天生有老人緣，每次老人見到她總是要說半天，說的内容并沒有什麼太多的意義。“隻有一個外婆。”吳毓涵很自然的回答。吳老爺子接着問：“你爸爸不在了嗎？”吳毓涵已經習慣了，父母離開已經三十年了，她基本不記得父母的臉長什麼樣子，她梳妝台上有一張父母的合照。可是若在其他地方看到那張照片，她都有可能不知道那是她的父母。“不在了。”吳毓涵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她還太小，到現在時間又太久，現在提起她并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那你爸那邊就沒有其他親人？”吳老爺子心抖了一下，雖然從調查報告裡就知道這些，可看着吳毓涵不帶情緒的說這樣他心裡難過。吳毓涵表現得越平靜，吳老爺子心裡越難過，說明這孩子真的對父親這邊的親人沒有一點想法。“不知道，從來都沒有父親那邊的親人來找過我，外婆也不清楚有沒有，沒有聽父親提過。”吳毓涵停了停，按照吳老爺子的指示往面團裡再加了點水，然後才加上一句，“父親可能是孤兒吧。”“孤兒啊？！”吳老爺子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自己不管不顧，不知道兒子走的時候心裡有沒有怨恨。吳老爺子多想跳起腳來告訴吳毓涵，她的父親不是孤兒，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更不知道怎麼告訴她這些年沒有找她的原因。一時之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沉重了，隻有吳老爺子用力擠按面團發出的聲音。吳毓涵不知道為什麼吳老爺子突然變得嚴肅，臉上的笑容隐去，隻當他也想起某個親人。父親，對吳毓涵來說真的算是很陌生。溫儀曾經告訴吳毓涵，她最像父親的也隻有那對眉毛。“丫頭，廚房裡的雞湯幫我開火熱上。”到底還是吳老爺子先打破這種沉重的氣氛。吳毓涵走進廚房，爐子上有一個砂鍋，看樣子雞湯是今天早些時候就已經炖好的，她按照吳老爺子的指示将爐子打開。很快，濃郁的雞湯香氣就彌漫了整個廚房。吳老爺子的手趕面也下了鍋，煮熟之後用盛有冷水的大盤裝起來，過完水之後再用碗分裝，淋上炖得爛爛的雞肉。切得細細的胡蘿蔔絲、青筍絲，還有香菇丁，一起過水煮熟了鋪在面上，這最簡單的手趕面竟然像滿漢全席般。吳毓涵看着眼前的面，生生地吞了口口水，她和雲姝他們幾個比起來，算是對吃沒什麼要求，可現在這碗面颠覆了她對面的認知。吳老爺子将做好的面推到吳毓涵面前，筷子也仔細的洗過了。“丫頭，快嘗嘗爺爺做的面。”吳老爺子把手裡的筷子遞給吳毓涵，一臉期待地觀察着她的表情。吳毓涵接過筷子，向吳老爺子道了謝，然後用湯匙先舀了一勺子湯喝。這雞湯裡也不知道加了什麼藥材，有點味道，但是卻不難聞，湯入口口感比喬廷軒平時熬的雞湯還要香。“爺爺，這湯真好喝。”吳毓涵發現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吳老爺子都很認真地瞧着。“快嘗嘗面。”吳老爺子看着吳毓涵喝了湯，笑得半眯着眼睛。吳毓涵看了一眼吳老爺子，被他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還真有點吃不下去。“爺爺，您别光看着我吃，您也吃，一會面條冷了。”吳毓涵将夾了面條的筷子斜斜地放在碗裡，面條雖然很香，可一直被人盯着她卻吃不下去。“好，你也吃，我們一起吃。”吳老爺子也覺得這麼一直盯着吳毓涵讓她有點不舒服，忙收斂了些。面條很快見了底，吳毓涵已經很久沒在晚飯時候吃得這麼撐。今天飽得她感覺移動都困難，隻能捂着肚子坐在那邊。本來吳毓涵是不會吃這麼多的，可每次她想不吃了，吳老爺子看她的眼神，讓她又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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