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心想:“莫不是想訛錢?”心中打定主意若是這人要錢便給他點錢打發走了事。正想着,突然見那人摸出一把柴刀來,蕭慎立即将宋秋荻護在身後,手摸向懸在腰間的長劍。
“你要做什麼?要錢可以,别亂來。”蕭慎警惕的盯着那人,以防其突然暴起傷人。
隻見那窮漢突然一怔,接着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幾乎來到蕭慎面前,蕭慎抽出長劍,剛要砍過去,隻聽那人開口道:“是你?”便隻看着蕭慎,再也不動。
蕭慎愣住了,這人看樣子似乎是認識他。他又向後看去,發現這人身後背了一頂老虎帽子,猛然想起,問道:“你是河北那個攔轎喊冤的農民?馮實?”
那人重重的點頭,突然跪倒在地,大哭起來:“大人啊,那遊訊又被放了出來,還到處逢人便說:“老子是冤枉的,當初那東廠大珰現在自己都倒台滾蛋了,老子的冤案也就得以平反。”可憐我慘死的孩兒啊……大人……”
蕭慎和宋秋荻兩個人相視一眼,默然不語,均是心生恻隐之情。蕭慎自己兩世為人經曆種種磨難冤屈,更是明了這人間不公不義之事何其之多,與那馮實倒是能有所共情。他心想:“這人的慘案當初全憑自己的一句話,如今自己都身敗倒台,他一介無權無勢的平民那自是申冤無望了。”又想:“身居高位者一人的命運便牽動萬千衆生的命運,自己尚且如此,一國之君呢?”他不敢繼續想下去,開口問道:“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那馮實擡起頭看着他,緩緩站起身,眼中突然兇光大起,惡狠狠地說道:“反正申冤無門,老子正打算進京去,見官就殺,殺一個夠本!”
蕭慎聽了這話驚訝無比,心想:“這怎麼和趙三才一樣。”又想:“可似乎也沒别的門路申冤。”
隻見他盯着蕭慎,突然道:“你也是官,還是個太監。”
蕭慎見他不懷好意,長劍再次立于身前,說道:“我現在不是了。”
“總歸以前是。你可知道那遊訊敲開小兒腦髓是為何?”馮實紅着一雙眼睛,盯着他狠聲道。
蕭慎與宋秋荻相視一眼,又立即将注意力轉回馮實身上,他問道:“為何?”
“據說吃了小兒腦髓能令太監被割了的那玩意兒長出來,那遊訊就是取了我兒腦漿子賣給一個叫……叫陳維實的大太監!”那馮實邊說着邊舉刀逼近蕭慎。
蕭慎橫着劍護着宋秋荻向後退去,心下卻震驚無比,暗罵陳維實這個畜生造孽。
“你也是個閹人,老子就先殺你,再進城殺其他狗官為我兒償命”馮實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舉起了砍柴刀。
一旁的車夫也拿了家夥準備拼命。
“你怎麼如此是非不分?當初還是我家夫君替你申冤抓了殺你孩兒的兇手,現下他倒台失勢才有人借機……但他可是沒有半分對不起你,是那陳維實和遊訊幹下的惡行!”宋秋荻突然怒斥道。
那馮實先是一愣,又很快恢複兇狠,說道:“他和那陳維實都是太監,有什麼不同?”
“那遊訊總不是太監,照你的說法一人有罪便全都有罪,那你更應該把這天下帶把的也一并都殺了包括你自己!”宋秋荻這句話說的擲地有聲,那馮實似乎也被震住了,呆立在原地,手中的刀卻并未放下。
蕭慎雖然無比贊同自家娘子的話,但對他們讨論這個“把”不“把”的問題還是微感尴尬,他輕咳了一聲,歎了口氣說道:“你要動手我是不懼,反正你打不過我,無非白白送了性命。”又道:“你進京去殺朝廷命官。你可知京城到處都是東廠、錦衣衛的便衣探子?莫說你一個普通農民,就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也别想得手,不然京中的大小官員早就被人殺光了。”說到這裡他停住了,心想:“自己這話也忒過于别扭了,什麼叫早就殺光了,怎麼說得好像朗朗乾坤盛世遍地都是冤案似的,哪來那麼多要殺官員的刁民……”
掩飾好心底的古怪念頭,他繼續說道:“你去不過是送命。連官員的轎子都看不見便被人因形迹可疑抓了,送到牢裡折磨一番,即使活着出來也必有重殘,後半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這一席話說的馮實眼中的兇狠漸漸褪去,舉着刀的手也放下了,最後将刀子扔到路邊草叢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蕭慎走了過去,重重歎息一聲,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塞在他手上,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回去吧,做點小生意,和你老婆……再……”突然想起自己是個太監,這後面“再生一個”便怎麼也說不出口,自己都生不出來呢,哪裡還有心情安慰别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末世第一搬運工+番外 黃楊與三七 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全娛樂圈都拜倒在我的鍋鏟之下 赤心巡天 學習讓我貌美如花 八零農媳是反派 誰說師兄入了魔![穿書] 華娛之上 七零大雜院,嫁病秧子老公是廠長 撫命 從吞噬星空開始走向最強 她是男主白月光(快穿)+番外 穿書後和偏執太監HE了+番外 原神之玄水武裝 長樂公主 渣了大佬後他更愛我了 詭異遺囑 女生宿舍群穿古代+番外 末世冷血怎麼了?惹我老婆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