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老太爺還要問些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聽說那孩子還惦記隔壁的姑娘?”就像每一個普通父親笑着調侃自己愛而不得的孩子。
林青作為夏紹凡的親兵,雖然一開始他也誤以為夏紹凡看重的是白家大姑娘,但之後種種,夏紹凡也沒瞞着他,所以他知道自家王爺喜歡嘉穎大長公主。
“王爺之前曾暗中透過消息給天機堂…”
林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狠狠打斷,“他給天機堂透了什麼消息?”夏啟松是個和愛慈愛的父親,但他更是個雷厲風行的鎮北王府掌權人,風暴已至,他必須确保鎮北王府這條船能夠安穩的渡過這場暴風雨。
“是恭親王府散騎郎曾前往雍州的消息。”夏啟松氣勢太盛,林青的口氣弱了下來。夏啟松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就聽見林青繼續說道,“不過,昨個王爺已經傳令不再給天機堂傳遞消息。”
夏啟松啞然,臉上震驚之色表露無遺,“你先下去吧!”
“是!”林青松了口氣,轉身離去,還與立在外面的夏四、夏十一點頭而過,夏四、夏十一也點頭示意,繼而進了書房。
夏啟松已然恢複平靜,隻是有點不解,夏紹凡是他的兒子,這麼容易就放棄了?見二人進來,便問道:“盧雄那邊怎麼說?”
夏十一開口說道:“盧雄那邊說,王爺這幾天除了昨個與承恩侯世子在醉鄉樓吃過飯,此外再也沒有什麼不同。”與林青不同,盧雄是個直腦筋,哪怕你明知道他知道些什麼,他也隻會說自己不知道。
“就他們二人?”
“老太爺見諒,醉鄉樓本就是承恩侯府的産業,承恩侯世子在醉鄉樓吃飯向來是包場,我們的人沒能打探出什麼消息。”夏四大管家語氣平緩,并不因為自己沒有給出答案而心虛膽怯。
夏啟松點點頭,顧瑾瑜算是夏紹凡寥寥幾個能看得上眼的朋友了,即使是徐家的幾個表哥也隻是面子請,吃頓飯也沒什麼。夏啟松心思一轉,聞到:“昨日,大長公主可有出門?”
“昨個嘉穎大長公主去了齊郡王府。”夏四回道。齊郡王府不經醉鄉樓,夏啟松稍稍心安。
另一邊,林青回到演武場,夏紹凡正在其中練武,一杆銀槍舞地虎虎生風,挑、點、刺、掃,宛如出水銀龍,招招罡風凜凜,槍槍勾魂奪魄。一套槍法練完,夏紹凡已是滿頭大汗。
見林青立在身旁,便問道:“去見父親了?”林青坦然點點頭,反問道:“王爺真的決定不再給天機堂傳遞消息?”林青其實想問的是王爺您真的要放手嗎?
“當然,那些暗探都是鎮北王府的,跟了我父親這麼多年,哪有那麼容易真正聽從我的命令,這次的事已經讓十二難做了。我若繼續強行下令,他們也必然會支會我父親。”夏紹凡就事論事。
林青聽得一通分析,明白王爺是真打算收手了,心下稍安,卻又聽見自家王爺又說道:“所以,隻能用我們自己的人手。”林青暗自納悶,王爺的手裡哪有自己人,都是老太爺給的啊。
夏紹凡仿佛看出了林青的心思,又道:“吾為鎮北王,自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為我效力。”
林青瞬間就明白了,王爺在鎮北王府未掌實權,但他已經是鎮北王,府中的人雖然會将他的言行告訴父親,但他的吩咐也是要聽得。比如夏紹凡讓夏四大管家送栗子糕去鎮北王府,夏四雖轉身告訴夏啟松,卻也派人去送了;讓十二透露消息,十二照辦,卻也明言夏啟松問起,不會隐瞞;
“幫我把這封信送到溪水胡同第三家!”夏紹凡遞給林青一封信,上面明顯得蓋着鎮北王印。
溪水胡同,在内城,已經靠近外城,但治安卻是一頂一的好,不是因為溪水胡同有達官顯貴,也不是有人在五城兵馬司打過招呼,而是因為這裡住着一堆禦史。禦史,有風谏之權,糾察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州郡,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
曾有一日,一位禦史府中被闖空門,大怒,上折彈劾五城兵馬司治安不嚴,然五城兵馬司吳大人出身勳貴,不服辯解:闖的是空門乃是禦史自家沒把門關好,而且也沒什麼财務損失。
是的沒有财務損失,這位石禦史真正兩袖清風,府邸隻是一進的小院子,家中仆役僅有七個人,不曾與同僚往來,也不曾攀附權貴,就這樣一塊臭石頭卻做到了正三品的左副都禦史,自是有真功夫的。
很快一份彈劾五城兵馬司玩忽職守、索要回扣、收受錢銀的折子遞上了案頭,樁樁件件,條理清晰,具有實證。實際上石禦史半點彈劾語句都沒有,隻是把事情原委說個清楚明白,弄得像是刑部的結案文書一樣。自此石禦史名聲大振,而溪水胡同的治安已然到了路不拾遺的境界,要知道,溪水胡同住着一堆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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