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濤僵着臉笑笑,後背冒冷汗,道:“公公說的是,臣有幸賞皇上墨寶,謝皇上擡愛。”
李奕:“賜座。”
李奕坐到殿階之上,許文濤坐到台下,這麼大的高度差,形成了極大的壓迫感,許文濤擡頭,仿佛看到高祖的影子。
李奕黃袍上五龍遊走,許文濤晃了眼,一時覺真龍降世。
這不是七年前那個小娃娃了,這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許文濤眼睛瞪大大大的,腦中像是有人敲了一陣鐘,嗡嗡作響,震地他暈暈眩眩。
“今日朝堂之上衆人舉薦高茕,朕看愛卿,愛卿一言不發,可說說愛卿怎麼看高茕去湖州一事?”
許文濤到底是曆經三朝的老臣,李奕問他話後,他漸漸回過神來。
這一回神就注意到幾個細節,一是皇上直喚高茕名諱,一聲高大人都不叫,隻這一點差異,便顯出皇上對高茕的厭惡。
皇上并不打算在自己面前掩飾這種厭惡,這說明皇上把他當自己人。
許文濤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二是,皇上說,他看自己。
群臣舉薦高茕時,他看自己,那說明,皇上在乎自己的立場。
許文濤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
就像他本是甯翰的左膀右臂,這次卻有所顧忌的不為甯翰說話一樣。
皇上近幾日連番召見他,讨論政見或下棋博弈,不是沒有招攬他之意,也有可能隻是挑撥他和甯翰。
但人皆有所求,不管皇上是何意,都是他的機會。
他是三朝老臣,甯翰不過是前朝甯妃當寵時被提上來的新貴,之後甯妃成為甯太後,甯翰憑國舅爺的身份占了便宜,如今權勢滔天,把諸多三朝老臣的勢都壓了下去,他雖為甯黨,但并不真甘居甯翰這種來路不正的人之下的。
皇上給他抛橄榄枝了,這難道不是個絕佳的機會嗎?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再者,甯翰沒有名頭将皇上……取而代之,他撐死了是個權臣,可皇上是九五之尊,跟誰幹更名正言順,顯而易見。哪怕甯翰真有改朝換代之能,那他卧榻之側必不容别人酣睡,自己和高茕到時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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