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很直接,也很坦誠,這在給我造成打擊的同時,稍微減少了一點我的悲傷。于是我想通了,小鳥就是要在天上飛着才夠自由。即便Yik不選擇我也沒關系,我仍舊想與他做朋友,隻要他開心我就開心,很簡單的道理。
Yik來雷丁的第五年,我過了二十二歲生日。母親對我的婚事蠢蠢欲動,總給我介紹鎮上适齡的omega。那些omega我都認識,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實在沒那個心思。
我還在等Yik。
但我知道Yik不在等我。五年來,我越發察覺到,他的确是在雷丁等待什麼。他不走,他連一步都不邁出雷丁這座島。我有時還會跟着父母出島度個假,去别的地方避開這裡冷得能将人骨頭凍僵的冬天,但Yik永遠都在雷丁。
所以我猜,他是害怕錯過什麼。
二月,Yik來雷丁的第五年,某個平平無奇的一天。
我去鎮上的郵局寄信,回去時特意挑了一條不常走的路。這條路要經過車站,半路我的鞋帶松了,蹲下去系,起身時正巧一班火車停下。雷丁的車站很小,一天隻有兩班火車,上下午各一趟,我遇到的是下午四點半的那班。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列車員湯瑪斯,大塊頭的凱爾特人,頭發比臉還紅,一見他,我就想起上次在商店他借了我兩磅用來買黃油的事情。還沒還錢呢。
另外一個是東亞面孔的異鄉人,我不認識。這人臉很瘦,棱角分明,右邊眉毛上一道疤。我沒有立刻聞到他的信息素,應該是個beta。他穿着厚厚的沖鋒衣,風塵仆仆,一看就是長途跋涉,面容疲倦,胡子拉碴的。
他看見我,朝我迎面走來,拿出手上一張照片,問我見過這個人嗎?
我低頭看,照片上的人面容模糊,隻瞧得出是一個留着半長頭發的男人。這張照片他帶着多久了呢?很多年吧,都磨成這樣。
我仔細辨認了好久,但認人這事兒,我是真不在行,隻好說對不起,從未見過。
對方露出苦笑,也不是這裡嗎,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他将照片小心收起,放進貼着胸口的内袋,随後問我哪裡可以投宿。我熱情地向他推薦了媽媽開的小旅館,鎮上唯一也是最好的一家。
他與我道謝。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人原來不是beta,而是一個alpha,都怪他的信息素和雷丁島的空氣聞着太像了!與泥煤味幾乎完全一樣,我竟一時沒有察覺。
真難得啊。我奔回酒廠,瞧見正在幹活的Yik,我大聲喊他的名字,他聽見了,回過頭,手裡拿了一朵剛剛摘下的薊花。
彼時接近日落,還剩最後一道暮光未泯,照耀在這個東方男人的身上,如同鎮子那座禮拜堂牆壁雕刻的聖母畫,她的頭頂是道帶來寬恕的聖光。我癡癡地看着,盤算着是否将剛才的遭遇告訴他,告訴他我遇到了一個擁有他最喜歡味道的alpha。
——
*雷丁島原型是蘇格蘭的艾雷島(Islay),為著名的蘇格蘭威士忌産區。
第82章潘詠雯
我曾在梅江日報做過一段時間的新聞記者。omega進報館不是做秘書,而是去跑新聞,這在行業裡很少見。我實習的時候常常聽見背後閑話,說完全不往心裡去是假的,但要真的被這種小挫折打敗,我也不會堅持留在這裡。
在三山報界,梅江日報是菜鳥記者心目中的聖地,行業如果存在一杆絕對公正的天平,大概率就被放在這家報館。我當初和幾十個候選人競争,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實習名額,面對面見到了梅江日報的羅主編。
主編的大名在業内如雷貫耳,他拿過許多新聞獎,始終活躍在第一線。寫社評針砭時事時言語犀利,随筆專欄卻有幾分溫情,但更多時候還是一絲不苟地追擊社會事件,不偏不倚、冷靜客觀地将事實寫下,是真正将生命奉獻給新聞正義的從業者。
做這一行總是忙碌的,主編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報館。他單身多年,從未見身邊有誰陪伴。同事有時開玩笑,說他也老大不小了,應該盡快向國家提交匹配申請。他聽了,總是打個哈哈敷衍過去,說不勞各位挂念,我早就與工作宣誓結婚。
他确實是一位工作狂,大半專稿是在報館僅三坪的辦公室中完成的。蝸居于此之前,主編曾在叁周刊擁有一整層樓——他并不會遮掩過去,時常與我們調侃,說自己以前不過是一隻吃八卦的臭蟲,幸虧得一位朋友出手幫忙才擺脫泥沼,成為今時今日的自己。
零二年那篇有關新利和的報道是主編進梅江日報的契機,也是我貼在剪貼簿首頁、敦促自己投身文字事業的基石。我想,它的出現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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