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怕冷,夢中觸感又太真實,一下子将他弄醒,這才發現夢并非全部虛構:有人正趴在他身上,将冰冷的手伸進他的睡衣。
大腦有一瞬間空白,他随即想要大喊,卻被誰捂住嘴。那人俯下身體,用黏答答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小東西,你乖乖的,陪我玩一玩,否則以後你再也别想拿到藥了。
該死的藥劑師。褚易下意識張嘴咬對方的手,對手吃痛,松開他一些,褚易得到幾秒的機會,他立刻驚叫:Wilson!救命!
朋友與自己的病房離得不遠,他隻希望Wilson夜半不要睡得那麼熟,但喊聲很快被偷襲者掩蓋。對方再次撲上來,牢牢封住褚易的嘴,反手給他一個耳光,打得他耳膜一陣刺痛。
小賤貨!對方低聲罵他,一隻手滑下去扒褚易的褲子。你等你的瞎子朋友來救你?别做夢了。
褚易隻希望他真的在做夢,或許狠狠咬一咬嘴唇,就能從這噩夢裡蘇醒。對方的觸碰讓他作嘔,卻又無能為力。以他的力氣無法推開一個成年人,隻能在對方手掌下發出無聲的呐喊。Wilson。救我。救我。
他的呼救是咒語,引來救世主。病房門被猛地撞開,有人跌跌撞撞沖了進來。朋友一路過來摔了多少次?他跑得衣服亂了,鞋子也少一隻,因為看不見,隻能仰着頭尋找聲源。
失去視力的人聽覺往往會變得靈敏,室内的抽泣與喘息給到他足夠的想象空間。朋友沖過去,将藥劑師踹下病床,壓到地上。他明明看不見,卻精準地一拳打中對方,然後是好幾拳落下,直到底下的人連連讨饒。
他不停,發狠地揍。最後還是褚易攔住他。Wilson,别打了,你會打死他的。他受過教訓,也吃了苦頭,讓他走吧。
朋友的最後一拳懸在空中。他最終還是聽了褚易的話,放開對方。藥劑師剛要逃,就被褚易叫住。他挺直背,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怯懦。
他大聲說:明天!我要拿到我剩餘療程的所有針劑,少一支,我的朋友就會像今天這樣打你一頓,他看不見,拳頭卻長眼睛。我希望你的數學不會太差。
施暴者不敢看他,隻小聲答應,而後灰溜溜地走了。病房再次剩下兩個人。褚易放下提着的一口氣,他渾身都是冷汗,這時才切實體會到恐懼——如果Wilson沒有趕來,會發生什麼?
他不敢往下想,抱着膝蓋縮成一團。朋友坐到他的床沿邊,一時間無人言語,隻剩窗外夜蟲嗡嗡的鳴叫。夏天的午夜燥熱難耐,褚易的衣服濕透,他深呼吸,吐出的永遠都是熱氣。
朋友也察覺出他的焦灼,下一秒,褚易便覺得病房變得冷了,涼爽了。那團梗在他心頭的燥動不安像是被什麼侵吞一般徹底褪去,漸漸安撫了他的壞心情。
他喜歡這種感覺,是不是因為Wilson在這裡的關系?他問自己,也想問朋友,卻又覺得很難開口。直到朋友起身,說去外面幫他守着,褚易才趕忙拉住他。
不要!他握緊朋友的手,躺下,讓出右邊的位置。
哪裡都不要去,Wilson,我想你陪着我,好嗎。
朋友會在很多小事上拒絕他,譬如不吃他給的零食、不想與他出門等等,但褚易總有本事說服。如同現在,他們并肩躺着,沉默變成了另一種姿勢,但褚易卻覺得安心。隔了很久,他碰碰朋友的手,問,你睡着了嗎。
沒有。朋友回答。褚易說那就好,我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
你還從沒給我講過你的中文名字。是不是因為很難聽,你才不肯說?
這有什麼區别,Wilson也是我的名字。
不一樣的,我就是想用中文叫你的名字,你說不說?
褚易在被子裡踢他,空間太小,Wilson躲不開,他被踢了兩腳後,說:我不知道該用哪個,那些名字我都不喜歡。
總有一個沒那麼讨厭的吧。
朋友想了想,說有的,但隻是個小名。小的時候,母親會叫我阿念。念,想念的念,念念不忘的念。
阿念。褚易跟着讀,一次兩次,好幾次,直到産生一個新想法,他竊笑道:念念。
不要用疊字。
為什麼不行,就叫。念念,念念。
我讓你别叫。
朋友轉過頭,紗布纏住他的眼睛,但褚易知道,如果沒有這層遮擋物,那一定是一雙擁有認真眼神的眼睛,會在此時此刻平靜地回望他。
念念。
他輕輕喊。朋友抿緊嘴唇,幹脆側過身體,與褚易面對面。
小葉。朋友稱呼他的名字,褚易明明他教過很多次,他的易字發音是Yik,但朋友總是執著地讀成Yip,于是将錯就錯,他就成了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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