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我送到軍事法庭上去!”林奈不自覺拔高聲音:“即使要坐牢,坐一輩子牢、死刑、流放、苦役都好,但我不會背叛我的民族。上校先生,我把話放在這裡,我是塞爾維亞人,讓我變節投敵,你做夢!”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僵硬。
雷托的表情淡淡的:“你想過拒絕招降的下場嗎?”
林奈很坦蕩:“我是軍人,上戰場前就做好一切準備。你們可以判我死刑,但死的時候,我依然是稱職的軍人。”
雷托搖頭失笑:“死刑?我會簡單地讓你死?”
林奈回以無所畏懼的目光。
男人撫摸他的臉頰:“不要逞能。我可以把你軟禁起來,手腳全都綁了,每天找不同的士兵輪奸你,直到你理智崩潰成為一個瘋子。我還可以在你身上試驗各種生物毒藥,你知道的,德國人留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配方,而他們現在正忙着演大團圓①。又或者......”
他故意拖長語調:“我可以把整件事包裝一下,把贊别法伊描繪成一個平民英雄,犧牲在罪惡的塞爾維亞人手裡。明天,大街上就會有大學生開始遊行,然後我找人模仿你的筆記寫一封語無倫次的公開請罪信,登報三天,不出一個星期,林奈,你相信我,所有塞爾維亞人,所有你的族人,都會視你為懦夫、膽小鬼、寄生蟲,他們痛恨你、唾罵你,連三歲的孩子都可以在畫紙上把你畫成魔鬼的樣子。你的祖國因為你蒙羞,你的信仰、你的情操、你珍惜的所有的一切......分毫都不剩。”
“你敢!”林奈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我敢這麼把你抓來,我就敢這麼毀了你。”雷托親吻他的臉頰:“也是時候,讓‘大塞爾維亞人’嘗一嘗任人魚肉的滋味了,是不是?”
這是個表達問候的面吻,是紳士的禮儀。除了那句威脅,這位年輕英俊的波黑政府軍上校表現得毫無破綻,充分展示了良好的教養。即使身居陋室,他依然坐姿端正,軍靴一塵不染。
但林奈看出了點别的。軍人很少是有潔癖的,因為到了戰場上,沒有軍人是幹淨光鮮的。他們時常要忍受二十四小時甚至更長時間地泡在泥水裡,鞋子就沒有幹燥的時候,衣服到最後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顔色。如果一個軍人的軍靴是漂漂亮亮的,要麼這是個隻坐在辦公室裡紙上談兵的纨绔貴公子,要麼就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态。
——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你不會,”狙擊手反而冷靜下來:“你調查過我,對我做過詳細充分的背景分析,你就會知道我答應投降的可能性本來就不高。但你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讓波黑政府軍同意你的行動。所以你說,招降是‘一方面的原因’。我猜,你拿招降的理由糊弄了軍部,實際上是另有打算。也就是說,我對你還有用,而且非常有用。”
雷托為他的自信笑意更深:“你的确很有價值,林奈,毫無疑問,你是這個世界上稀有的、漂亮的、火力十足的一杆槍。”他用興奮而貪婪的目光來打量赤裸浴血的狙擊手:“我這個人呢,又特别喜歡好槍,所以如果我看上哪一把,不介意多花點手段弄到手。至于怎麼用它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玩槍的過程,能不能控制得了它,尤其,當這是一杆沒有上過保險栓、不怎麼聽話的槍,就更有意思了。不是嗎?”
林奈臉色已經鐵青:“你這個‘狗雜種’!”
雷托強行掰過他的臉,粗聲警告:“别這麼叫我。第三次,我不介意把你開槍的那隻手剁下來。”
這時候外頭有人敲門,傳來一聲:“上校,杜特醫生到了。”
一名中年軍醫拎着工具包走進來,向雷托行軍禮:“索洛納紮羅夫上校。”
雷托站起來讓了讓身:“容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杜特醫生。這是林奈·列弗先生。醫生,他的腿應該是骨折了,煩請您看看。如有其它傷情,也請您盡力醫治好他。”
他自己似乎還有工作,走之前,隻對林奈說:“放心休息,我沒有虐囚的習慣,有缺損的槍我也不感興趣。需要什麼,可以通過門口那個兵告訴我。”
林奈火氣未消,隻想當場把這隻惡魔釘上十字架。
雷托這是侮辱他,不僅侮辱他,還侮辱了整個南斯拉夫人民軍。這樣一來,人民軍鬧出了巨大的醜聞,所有人會以為是人民軍在薩拉熱窩市中心錯誤射殺平民,不僅貝爾拉莫維奇要受到處分,軍隊的名聲也會遭惡。實在是一石二鳥的精妙計策,卻隻因為千金萬貴的上校先生想要一把“好槍”,體會玩槍的樂趣。這已經不是傲慢和惡趣味,這簡直是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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