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呢?”東宮太子怡然反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王侯将相甯有種乎?孤從不認為身居高位就可以随意俯視衆生、視衆生為蝼蟻草芥……否則遲早會反受其噬。”
“更何況,越是上位者,本就得越是要自省自持才對。”
“因為一吏之壞,壞的是一個縣;一府之惡,惡的是一個州,一國之君的失德……失的卻是天地秩序、人倫綱常。”東宮太子平靜道,“所以孤自開蒙起,便知道處在孤這個位子上,才更是得要‘存聖人之心,志聖人之氣,行聖人之道,二立聖人之德’*。”
“或許有很多人瞧不上,抑或者不以為然,但是在孤這裡,迢迢,你不知道,你的‘聖人之心’,在孤看來是多麼難能可貴的美好。”
“所以孤完全能夠理解你的憤怒、你的猶豫、你的茫然,”東宮太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間略微多了抹怅然若失之色,醒過神後很平淡地接續道,“因為讓自己心中的底線一步一步向外界妥協的滋味,确實不太好受……哥哥曆過來了,所以才更不想看你去經受那份煎熬蹉磨。”
“所以有孤在一日,定會護着你一日,不叫你再遭那份苦。”
裴無洙心潮澎湃,覺得自己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裴無洙想,她原來單知道她哥人好,但從沒想過會有這麼好……穿來大莊後,這還是第一回有人異常堅定而正面地告訴她:你原先的想法是沒什麼大錯的,錯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對你“以方欺之”的小人。
好叫裴無洙知道,她并不是這群古人裡唯一“不正常”的那個,隻要她想,她也依然還可以繼續堅持着做她的“正常”。
說句更矯情的話,裴無洙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在微微振動,為方才所尋求到的共鳴。
“那,”裴無洙竭力抑制住自己哽咽的語氣,喃喃道,“那如果有一天哥你不在了呢……”
“那孤的迢迢真的該學得狠心些了,”東宮太子微微歎氣,揉了揉裴無洙的額發,口吻散漫地輕笑道,“哥哥都不在了,難道還不夠你學會‘人心險惡’這四個字麼?”
“哥,我想我還是不太想學,”裴無洙握住東宮太子的手,凝視着他的雙眼認真道,“所以你還是好好活着吧,你活着我們所有人都好,你也好,不,你是特别好,沒有人能比你更好了,也沒有人能比你更适合那……反正你一定得好好活着,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是老天都沒長眼睛!”
東宮太子莞爾失笑。
“所以,我們一起去找國師吧,”裴無洙其實能感覺到東宮太子一直對牽星樓的人不太感興趣,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諱疾忌醫要不得,所以頓了一頓,仍是異常堅定地仰望着東宮太子開口了,“他既然能算得出來劫數,肯定多少也能給指條破解之法吧!哥……”
——裴無洙越和左靜然打交道越覺得劇情中塘栖左氏的貪污案可能就是個小支線,東宮太子的離奇死亡應當還是别有内幕。
劇情中左思源後來還混得好好的,也完全有可能是因為當時在東宮動手前自己先倒黴得主子都沒了,如此才僥幸逃過一劫……
預感到靠自己一個人兩眼一抹黑地胡來效率實在是太低,再聯想到這是個未必有多科學的古代社會,能掐會算還精準算出“二十歲”的國師卿俦頓時第一個躍入了裴無洙的眼簾、勾起了她蠢蠢欲動的拉攏之心。
東宮太子不置可否,但看着裴無洙那憂心忡忡、仿佛他已經病入膏肓卻還在任性不想看大夫吃藥的眼神,不想屈服也得屈服了,無可奈何一笑,妥協道:“孤的人近來好像有聽到國師出關的消息,既然迢迢想見,那等孤叫人探明蹤迹,就帶迢迢一起過去見上一見吧。”
裴無洙放心地舒了一口氣,她知道她哥這種人,不答應歸不答應,但一旦應允了,是絕不會故意敷衍拖延的……裴無洙回去做了幾天找到國師卿俦後三下五除二算出死局、就地破解的美夢,結果卿俦的蹤迹沒等到,反倒是另一邊她埋了兩個多月的線先動了。
——先前裴無洙與左靜然勾肩搭背做了一個多月的狐朋狗友,但其實一直以來,她真正的目标都從來不是這位原作裡的男四閣下,而是左靜然的堂弟,左可還。
左可還是左思源的獨子、男四閣下的堂弟,用文雅點的描述,這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二世祖,要不是左思源就這麼一個兒子,估計早被邊緣化、放逐掉了。
用再直白粗俗點的言語,這是位堪與紅樓夢中賈府大老爺賈赦齊名的無恥之徒,貪淫昏暴、依勢淩弱,平日裡在歡場上擺弄那些風塵女子倒還罷了,一些出身平常的良家子都難逃其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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