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會被皮囊所惑,在某個人的眼裡,再美的女子也不過一具紅粉骷髅罷了。
離開時,陳姜沒有帶走那枚蘭花簪,袁熙也沒相送。
秋高氣爽,湖面波光粼粼,他喝下最後一盞茶,将那簪子一抓,擡手扔進了湖裡。
返程一路,陳姜異常沉默,心事重重。師焱幾次問她怎麼了,她都笑着回答沒什麼。
她不肯如以前那樣向他袒露心聲了,笑容也不真誠。師焱可以窺探她的想法,但是沒有這麼做,因為她曾嚴正告誡過他,這個底線不容觸碰。
回到家的陳姜忙碌起來,頻頻與周望元見面,共同籌建紙紮作坊事宜。兩人相處十分融洽,不僅談工作,也會談些彼此日常,偶爾會約着一起吃飯,廖氏做了什麼好吃的,陳姜還會特意給周望元送一份。關系比從前更好,好到隐隐有了些親密的意味。
與之相反的,是她與師焱關系的日漸淡漠,他仍整天陪在她身旁,但其實自從趙媞和影子走了之後,他倆之間的對話就很少了。他不知能說些什麼,她仿佛也不知道,問過他一次兩隻鬼下去後的境況,他沒有說,她便也不再問了。
不同于前些年因氣惱憤懑造成的冷戰,就是淡淡的。尤其是這次與袁熙交流之後,他能感覺到她心情的平靜,是真的平靜,心如止水一般的平靜。
那些話他聽見了,聽進去了,她說她不再執着了。這是好事,他該為之高興的,心裡卻沒有太多暢快感。
有一日,陳姜在鎮上酒樓包了個雅間,叫了一大桌菜,宴請周望元。在人沒來之前,她對師焱說:“師兄,我要跟望元兄說一點私事,你能回避嗎?”
師焱飄出雅間的時候,一身青袍的周望元剛好走進酒樓,他看着他上樓梯,推開房門,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喜悅:“姜兒,今日何故這般破費?”
“找你說件好事。”陳姜說,然後關上了房門。
冥君一言九鼎,說不偷聽就不偷聽。他為了防止自己耳力太好,甚至飄出酒樓,飄到街對面的一家客棧二樓,看着遙遙相對的那個窗口。
私事,他倆平常說了不少私事,周望元小時候睡過棺材,陳姜小時候被大鵝擰過的趣事都交換過了,還有什麼私事值得這樣慎重?慎重到要避開他。
師焱的好奇心第一次發散到了陳姜身上,天天跟在身邊不覺得,突然被隔離在外,他發現他竟然非常想知道那兩人在說些什麼。
可是好奇僅限于好奇,答應過陳姜不偷聽的,他便耐心等着。
很久,一個時辰,又或許一個半時辰之後,陳姜先出了酒樓,看見他招了招手,坐上馬車回村了。師焱落後又等了片刻,周望元卻始終沒有出來。他看見他呆坐在雅間裡,臉上沒什麼表情。
那天以後不久,鎮裡的作坊建起來了,要招工培訓。陳姜還是經常去找周望元,稱呼從望元兄改成了望元哥,兩人頻繁地說悄悄話——全要師焱回避的那種。
師焱越來越好奇,終于忍不住問了陳姜:“你同他私下裡,說了何事?”
陳姜溫和一笑:“這是我倆的秘密。”
師焱不知道他感受到的這種情緒叫什麼。魔害世間時他懂得了什麼叫怒,重明戰亡時他懂得了什麼叫哀,鳥蛋自爆時他懂得了什麼叫痛,找到陳姜時他懂得了什麼叫失而複得的喜悅。
可是現在,又有一種新的情緒産生了,非怒非痛,非喜非哀,讓他不安,還有些焦躁。
陳姜畫了很多花樣子,買了很多布料,交給廖氏,說做嫁妝用。
廖氏驚喜地問她是不是有心儀的人家了?她笑而不答。
晚上兩人獨處時,師焱又忍不住問:“你要嫁他了?”
陳姜畫着畫頭也沒擡:“總要嫁人的。”
“你并不心悅于他。”
陳姜笑着勾勒線條:“不要跟袁熙說一樣的傻話。我要代替小鬼給娘一個交代,不能再拖下去了。”
師焱背着手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待你出嫁,本君不便常伴。”
“嗯。”陳姜頓都沒打,一口應下,還道:“早先我同你說過一次,不過那時候心情不好說的是氣話。這回我真的要嫁人了,也真的要考慮對方的感受,如今天下大定,我有财有勢,師兄不必再為我擔心,你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了。待我過完這幾十年俗世人生,自會下去找你的。”
師焱還是沒察覺到她任何情緒上的波動,的确與以往大不相同。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也不知為什麼,今天老是忍不住。盯着她的顱頂,悄悄探出一縷神識。
“師兄。”
神識飛快地收了回去,師焱攏在背後的手指輕微攥了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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