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雖聽不大懂這烏江口音的話,卻也勉強聽懂了對方道的是什麼。
她攥緊了挎在身前的包袱系帶。
當向漠北帶着她找到沈府,就站在沈府緊閉着的大門前時,一直願盼着有朝一日能替阿娘回家來看一眼的她卻遲遲不敢敲開沈府的門。
如今她不僅僅是替阿娘回來看她想看一切,她是将她一并帶回來了,卻又為何遲遲不敢敲門?
明明她不是阿娘,偏偏卻心生出近鄉情怯的不安來。
這個家裡,還有人記得阿娘嗎?
他們會願意看到阿娘嗎?
他們知曉當年的事嗎?
他們……可還健在?
孟江南不安地看着眼前緊閉的沈府大門,将身前的包袱系帶愈攥愈緊,非但不敢上前,反還往後退了一步。
向漠北握緊了自從烏篷船下來便一直握着的她的手,喚她道:“小魚。”
孟江南緊抿着唇,不安地迎上他的沉靜卻溫柔的視線。
“莫怕。”向漠北握緊她的手不讓她臨陣脫逃,“我陪着你。”
孟江南鼻尖又是一酸。
她用力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走近沈府大門,擡手抓上門上銅環,铛铛敲開了緊閉的厚重大門。
少頃,門後傳來老婦的聲音,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在寒冬冷雨中發出沉悶黯啞般的聲音。
看着眼前緩緩開啟的大門,孟江南将向漠北的手愈抓愈緊,抓着肩上包袱系帶的手更是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
開門的是一位年紀五十有餘的老婦,半白的頭發梳得整齊,盤着最簡單的平髻,穿着素色的藏藍色長襖,腕上一對早已沒了光澤的銀镯子,她眼角深深的褶子重重刻着歲月的痕迹。
她眸中本是平靜無光,卻在瞧見孟江南的一瞬點起了眸中的光亮來。
她大睜着眼震驚地看着門外的孟江南,因震驚而半張的嘴數次張合都無法發出聲音來,唯見她驟然發紅的眼眶裡漸漸蓄上了淚水。
孟江南張張嘴,正要說話,此時忽聽得門内照壁後傳來一道蒼老的婦人聲音:“阿盧,誰啊?”
聞此聲,門内的老婦連忙背過身去,匆匆擡手揩去自己眼眶裡的淚,朝院中方向揚聲道:“是一對小夫妻,路過這兒,來讨碗水喝。”
說罷,老婦忙又回過頭來,擰着眉朝孟江南搖了搖頭又沖她躬了躬身,顯然是在請求她不要在此時拆穿她。
孟江南颔首之時,隻聽照壁後又傳來老妪的聲音:“今日天這般冷,若是他們不急着趕路,便讓他們到屋子裡來暖和暖和再走吧。”
“哎!曉得了。”老婦又揚聲應道。
待得再聽不到院中老妪的聲音,門内老婦才又看向孟江南,依舊是震驚的模樣,顫着唇難以置信地問道:“小娘子你是——”
“我……”孟江南張張嘴,攥緊着手中包袱系帶,“我受人之托,前來看看沈老爺與沈夫人。”
她本想将自己姓甚名誰來自何處母親為誰相告,可張嘴的那一瞬間她卻改變了主意。
至于為何,她亦不知,隻是覺得不相告,怕是會好些。
老婦定定看着她,似有無數的話想說想問,可終也如她一般,隻彙成了一句仿佛帶着無盡歎息的話:“随我來吧。”
沈府是典型的江南宅子,雖然不大,但景緻清靈韻秀,假山亭台,無不是巧心布置。
隻是,本該步步皆是景處處皆為畫的沈府如今卻透着一股子蕭索,雜草叢生蛛網盤布,枯枝敗葉堆積在樹腳假山旁無人清掃,仿佛無人居住一般,自門外一直走到正堂,除了這位名為“阿盧”的老婦,再不見一個下人。
正堂之内除了幾把椅子幾張茶幾與一張長案之外亦再無其他家什,更莫說還有什麼值錢的擺設,空空蕩蕩的堂屋裡隻有一名穿着一件已經洗得微微發白了的绛紫長襖的老妪正彎下腰摸索着放在炭盆邊的幹柴要放進炭盆裡。
與其說是炭盆,不如說是柴盆,那隻銅盆裡的柴禾此時正鼓出濃煙,熏得整間堂屋都是黑煙。
領着向漠北與孟江南進來的老婦阿盧見狀,忙沖上前去,邊急忙将那瘦小的老妪從屋裡扶出來邊道:“夫人您不懂燒柴,奴婢說過您不用忙,讓奴婢來就好,您……哎!您先在這兒等等,奴婢去将炭盆捧出來,您可别再嗆着自己了。”
沈老夫人站在堂前廊下,阿盧這會兒也顧不上孟江南與向漠北,跑進堂屋裡将那盆鼓着濃煙的炭盆捧了出來,放到了走廊西側盡頭去。
孟江南站在東側走廊上,怔怔看着那位由阿盧從堂屋裡攙出來,正站在屋前的沈老夫人。
她是……她是
仿佛感覺到有人瞧着自己一般,沈老夫人朝東側走廊方向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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