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臨霜雖然舉動不由自主,但意識卻很清晰,否則那一劍刺出時,也不至于這麼湊巧,卡着柴筝的髒器和骨縫最終隻傷了皮肉,隻是這種程度的皮肉傷阮臨霜也沒有把握對方能活,也幸好她為傀儡術所控,所有的顫抖與害怕都隻能掩藏心中,長長一段甬道走下來,阮臨霜心中的冷靜已經蓋過了擔憂,隻要趙謙找不到柴筝的屍體,就說明柴筝還活着。
轎子停在一個老舊的院落中,多年前應該是有風雅的人物住過,外面一叢叢還開着海棠花。
房間打掃過,雖然窗戶、門與大梁都有破損,仍算寬敞明亮,月色高而遠地灑滿窗沿,加上點着的四盞燈籠兩根紅燭,一眼便能打量到底。
小蓮與芸香竟然都在,小蓮怯怯地跟在芸香身後,她是宮裡派人來接芸香時,一并捎上的,說到了宮裡仍是伺候阮臨霜,小蓮才硬着頭皮跟過來。
到了此處,阮臨霜已經身在虎穴中,木卿不能時刻将她當成傀儡看着她,于是手一松,将阮臨霜的身體重新還了回去。
長久受人擺布的四肢有些微微酸疼,阮臨霜将頭上的喜帕掀開,那雙淡漠的眼睛落在了木卿身上。
木卿“嗯?”了一聲,“我原以為你與那柴家的姑娘是兩情相悅,互生歡喜,現下看來隻有那柴家的姑娘對你付了真心,你似乎并不在意?”
“我在意。”阮臨霜平靜道,“柴筝若還活着,我與她白頭共老,柴筝若是死了,我做完我該做的,便去尋她……我已經将生生世世許給柴筝,并不差一朝一夕。”
阮臨霜低下目光笑道,“所以我在意卻并不傷心。”
木卿沉默半晌,再出聲時打算将話題引開,“你先在這裡住着,吃穿用度都有芸香負責,稍晚時候太子會來,你現在是太子妃,最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木卿指教完正要離開,忽然被阮臨霜叫住,“你明知道自己隻是趙謙手上一枚棋子,他利用你,無非是要将所有罪責推到木桑,推到克勤王的身上。你的價值一旦被壓榨幹淨,趙謙也不會放你生路,你為何還要幫他?”
“小姑娘,”木卿仍是帶着面紗,她那雙眼睛成熟穩重,卻也飽經滄桑,“我同你一樣,少年時曾愛慕過一個人,為他,我早早入了祭酒處,勤勉刻苦。我愛他如愛晨曦晚霞,我敬他如敬兄長師尊,我不求占有,隻希望他能活得快樂長久,成為我對世間的牽念。”
木卿說得這個人阮臨霜知道是誰,這女子看着不食人間煙火,身上卻保留了太多樂清的痕迹,她的武功,她的行事作風,甚至是她的回憶……她是來為樂清報仇的,因此趙謙不是她的敵人,克勤王才是。
“你若為柴家的小姑娘豁得出去,就應該能理解我。”木卿停留在院子,夜風吹起海棠花,在她白色的裙擺間起伏,“他是中天驕陽,而我是地上塵埃,我不必被他看見,但我願意為他而死。”
“那你知道樂清留下了一個女兒嗎?”阮臨霜鐵石心腸,偏将人的軟肋戳穿了,又在傷口上表演碎大石。
“什麼!”木卿猝然回頭,轉瞬之間她就到了阮臨霜跟前,“他有一個女兒,是誰?還活着嗎?!”
當初巫衡羅為了保下夭夭,從未洩露過孩子父親是誰,就連克勤王都不知道樂清與巫衡的女兒有一段情,更不知道夭夭是樂清的骨肉,木卿這樣的工具自然也是全程蒙在鼓裡。
之前的木卿總是給人一種沉穩卻過于死寂的感覺,她永遠穿着白色的衣服,像是為誰守孝,但此時,她的身上卻迸發出了光彩,目光灼灼盯着阮臨霜,“你說清楚。”
“樂清不惜性命也要帶當年的小巫衡逃出祭司院,甚至逃出木桑,以你對他的了解,樂清會是擅發慈悲之人?”阮臨霜道,“趙謙殺不了克勤王,他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險去同木桑翻臉,就算推卸罪責,到最後也隻會演化成一場無關痛癢的談判。”
木卿沉默下來,她雖然早早就進了祭酒處,木桑人也很少提起這位具有高貴血統的公主,她既非皇權繼承者,也與神權幹系不大,不過自幼的生存環境,卻注定她身在朝局之中,能看清這些居高位者的險惡用心。
阮臨霜說得不錯,趙謙不會選擇跟木桑正面沖突,趙謙想要的,隻是除去橫亘在他皇位前的阻礙,包括功高蓋主手握重兵的柴遠道,以及拿到傳位诏書的長公主,興許趙謙還會趁此機會,對朝堂進行一次大清洗,但克勤王和木桑……
趙謙又不傻,趁着太平除掉了柴遠道,軍中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就緊接着去招惹外頭的強敵,這不是可勁兒的将自己往槍口上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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