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筝到得最晚,去接阮臨霜與鄭清和的早已經回來了,昨天來宣榜的太監今天就是柴筝的引路人,他方才還有些急,這會兒看見小公爺瞬間變了臉,笑意盈盈地跑過來,“小公爺快跟我來,别讓皇上等久了。”
君前奏對需要趙謙出題,另外還有弘文館四位大學士以及當朝宰相、吏部尚書、侍郎在場,這是最小規格的場面,若往大了排文武百官分列兩側,幾十雙眼睛盯着後生們表演,但凡承受能力差一點的,可能得當場吓得背過氣去。
當柴筝進入大廳時才發現其它人都在,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隻差了阮玉璋,說是丞相大人主動避嫌,但上輩子阮臨霜也中了頭甲,卻沒見丞相大人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柴筝甚至還記得,那時候阮玉璋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上朝都是賜座的,不能久站,卻還是拖着病體來看阮臨霜字字句句将趙謙說到啞口無言。
不過彼時,所有人都不知道趙謙早已包藏禍心,最後點阮臨霜為狀元時,柴筝還覺得自己舅舅人不錯,能聽批評,也放得下面子。
往事在眼前一晃而過,柴筝的目光又落在了鄭清和的身上,記憶中鄭清和是個有些清貧的書生,當年穿着件青白布衫,卻也利落幹淨,但眼下鄭清和卻打扮的如同世家公子,仍然是青白色——
青色的緞子至少也要五兩銀子一尺,外罩白色紗衣,紗絲薄且細膩,比緞子更貴。
柴筝隻是瞥他一眼就知道,這身行頭沒個百十兩銀子根本下不來,更何況鄭清和的腳上還穿着雲州的靴子,這東西是貢品,除了宮裡,誰也穿不起。
“哦?”柴筝心想,“看來鄭清和背後那位大财主還是宮裡的人啊。”
豈止是宮裡人,誰都能看得出,與鄭清和有關的必然是當今聖上,否則誰敢賞賜貢品。
但有一件事柴筝并不清楚……阮臨霜與鄭清和也有交情,還是不淺的交情。
鄭清和與阮臨霜曾經同朝為官,隻是一個留在京城,一個去往蘇州府,中間千山萬水,不過外放的官員,特别是鄭清和這種明顯帶着培養性質的,每個季度都會召回京中述職,一來二去總算認了個眼熟,偶爾路上遇見,還會停下來拱一拱手,問句,“吃了嗎?”
而阮臨霜真正與他相熟是在一次壽宴上,當時弘文館的三品大學士算是兩位的恩師,六十大壽不得不去,既然是同窗也難免安排在一個桌子上,動辄有人過來說一句“年少有為,敬一杯”。
阮臨霜雖然長得并不兇悍,氣質溫婉柔和,長安城中提起她時也遺憾居多,道是“如此美好的女兒家,說媒的也不少,卻始終不願嫁,白白給耽擱了”,但這話到了阮臨霜跟前就莫名不敢說了,這女子總是給人一種如深淵如曠野的高遠感,連酒杯都不敢往阮臨霜那兒送,就導緻鄭清和已經醉了,阮臨霜滴酒未沾。
人醉之後難免說上幾句真心的胡話,鄭清和便将家中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還豪情萬丈說什麼自己入朝之後,一定是個好官清官,為國為民……
最後還是阮臨霜叫馬車将他送回去的。
年齡相仿,鄭清和又是那位艄公的兒子,自此之後常有往來,鄭清和上輩子就有點偏執極端,他經手的案子判刑都會重一點,但也僅限于偷盜百兩銀往上刺字發配,尚未到一言不合秋後處決的架勢。
後來阮臨霜起兵,天下雙分,鄭清和也舍了腐朽不堪的朝廷來投阮臨霜,那些年裡,鄭清和也算盡心盡力。
經曆過風霜的人與剛剛踏上這條路的少年當然不同,此時的鄭清和還很年輕,二十來歲,胸中有豪情,看見兩位同窗也隻是疏于禮貌的笑一笑。
柴筝拱拱手算是見過了,并在默不作聲中兩步一挪,從鄭清和左側挪到了小阮右側,還不忘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挺起腰闆,手指不經意的從唇邊劃過,惹來阮臨霜一個含笑的眼神——
柴筝嘴邊被咬出來的傷雖然好的七七八八,但用心看還有點痕迹,阮臨霜又豈止用心。
“……”鄭清和非常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忽視了。
柴筝原本以為宣榜的太監那麼急,趙謙至少已經坐在大殿上了,誰知她到時幾位老學究還在交頭接耳,又過了一會兒趙謙才露面,身邊還跟着那位木桑的祭司。
當然,隻有柴筝與阮臨霜知道這蒙頭蓋臉,一點形貌都不外露的女子是木桑祭司,其它人隻當這位是什麼“道姑”,先帝晚年笃信這些,親生的兒子也就難免。
這兩人跟相互寄生似的,不管什麼場合都不分開,就連上朝時趙謙也準備了一塊金色的屏風,讓木卿呆在後面旁聽……此舉引起過朝中大部分人的不滿,然而趙謙一意孤行,甚至有位姓“許”的言官因此遭杖責,腰部向下被打斷,形同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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