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木制走廊盡數被毀,這座宅子的牆壁都被柴筝破壞得很徹底,前後左右都在漏風,不管買回來時用了多大的銀票,現在恐怕隻能白送給無家可歸之人了。
穿過走廊就是正廳,賢夷擺了一桌鴻門宴正在等着,殷歲也在,他坐在椅子上,半曲着一條腿,手裡拿着一塊雪白的帕子正在擦刀。
柴筝弄出來的動靜不算小,他們雖然沒有出門看一眼,但也可以預料這小小的走廊大概是困不住潛龍的,因此當柴筝拉着阮臨霜的手出現在門口時,他們也并不覺得驚訝。
賢夷的鴻門宴擺得十分盡責,酒菜還都是熱的,他畢竟财大氣粗,裝酒的容器都是暖玉,在賢夷的指尖上呈現一種溫潤的色澤。
柴筝風風火火地殺進這裡,将滿屋沉靜的氣息都攪和出了熱烈的味道,她歪了一下頭,笑着問:“你們這個賭是誰赢了?”
“是我赢了。”賢夷笑起來,“喝酒嗎?”
殷歲看起來鎮定且無所謂,臉上的表情都沒怎麼變過,隻在擦刀的間隙中擡頭瞥一眼柴筝,随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柴筝手中的青竹劍上。
“你跟元巳是什麼關系?”殷歲忽然開口問。
柴筝“哦”了一聲,“我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孫女。”
“……”信息量太大,饒是殷歲這種江湖老手也一時愣住——
長公主和柴國公的女兒是元巳的孫女,這裡頭總有點暧昧引人遐想。
殷歲正滿腦子“你家關系真亂”時,柴筝又道,“怎麼,見我活蹦亂跳的,殷大人就算輸了賭局,心裡也很高興吧?”
“豈敢。”殷歲的反應也很快,他有雙狹長的丹鳳眼,中間透光的部分很有限,就算完全睜開,也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窺伺感。
殷歲又道,“我是真心希望小公爺長命百歲。”
先有人往柴筝面前丢了解藥,又有請帖、賭約依次上門,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一個布置好的局。
倘若柴筝沒有吃解藥,今日她一定會被困在木質走廊中,雖不危及生命,卻可以讓賢夷輸了這場賭約,不得不袖手旁觀;若是吃了解藥,就會像現在這樣,殷歲輸了賭局,但柴筝也成為了他們手中的傀儡。
不管結果如何,對殷歲他們都有利。
但這樣也意味着,給柴筝下毒的人就算不是殷歲,也跟殷歲有勾結,孫啟府?戴懸?還是那位隻出現一次,随後消失再無蹤迹的顧恨生?
一屋子四個人,各個心懷鬼胎。
“既然殷大人已經輸了,我希望你能夠遵守之前的約定,不要再試圖威脅我。”
賢夷的語氣不太好,“殷大人應該知道,我隻是不想跟朝廷作對,才一次次吩咐元老手下留情,你若是屢教不改,那我為了保命,也隻能下狠手了。”
殷歲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江湖地位擺在這裡,也沒到要出爾反爾的地步,他将擦幹淨的長刀重新收回鞘中,拱手道,“願賭服輸,告辭。”
江湖人都不喜歡尋常路,放着大門不走,直接鑽窗跳牆,轉眼消失在視野中,偌大漏風的廳堂,隻剩下賢夷獨對兩脾氣不好的小姑娘。
“多年不見,太子殿下您算計故人,倒是算計的很有一套。”柴筝冷冷笑着,她的不高興已經全部寫在臉上了,都恨不得實體化能摳下來,将“我氣死了”四個大字砸賢夷頭上。
柴筝還有更傷人的沒有說,否則将賢夷跟克勤王做個類比,罵他們都喜歡算計親戚朋友,賢夷恐怕能氣得當場吐血。
鑒于人心隔肚皮,賢夷沒辦法知道柴筝這些小心思,因此還招呼她們,“過來坐,現在天冷,喝杯熱酒。”
阮臨霜是不擅長喝酒的,她更喜歡甜甜的酒糟,這跟個人口味有關系,跟酒量倒是沒什麼關系,畢竟阮玉璋當年曾喝倒三個柴遠道,這項優點也遺傳給了阮臨霜。
一直到殷歲離開,阮臨霜都緊緊拉着柴筝的手,她沒有說話,殷歲此人就像是一根死死楔在她腦海中的倒刺,提醒阮臨霜她被追殺那幾年有多少英雄豪傑死在殷歲手中。
殷歲是隻毒蠍子,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大廳中有些安靜,賢夷給自己斟了杯酒,因為缺少休息,他臉上的氣色有些差,眼底烏青,皮膚也有些蒼白,就連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着,酒在杯中漾出了旋兒。
他緩緩開口,“殷歲已經知道你們要在途中截殺太子妃的護衛隊了。”
殷歲知道了,孫啟府卻不一定會知道,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散沙一片,想掃起來都難,還想往一塊兒使力?
賢夷又道,“為防消息走漏,我已經讓人在城外張了網,隻要有消息想傳回長安,我的人會迅速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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