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遠道曾經将阮臨霜視為一個需要保護也值得保護的孩子,現在他也仍然會保護小阮,但不是孩子,而是涼州城中最沉着冷靜的軍師。
“小阮,孫啟府是來帶你回京城的,這已經成了定局,就算今日打發了一個孫啟府,明日還會有錢啟府、李啟府,你不回京城,聖上不會善罷甘休,但我希望柴筝能跟你一起回去。”
柴遠道此時說出的話,就連阮臨霜都有些意想不到。
他繼續道:“孫啟府說得道理我懂,這聖旨上每行字我也都認識,但若是任由朝中局勢發展,漠北十六州就算不割讓給北厥人,恐怕也要暴動了,所以我希望你跟柴筝能想想辦法。”
“柴叔叔,”阮臨霜輕聲開口,“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如果聖上堅持,他甚至要将所有反對的人連坐,你是選擇聽朝廷的,放棄漠北十六州,還是甯可與它共存亡?”
沉默,又是漫長的沉默,外面的老鸹還在叫,以柴筝的性格,竟然沒有剛出去就第一時間将這老鸹抓下來教說話。
阮臨霜還是低着頭,她在等柴國公一個回答,而這個回答舉足輕重,将意味着當自己與柴筝大逆不道時,國公爺是否成為最大的阻礙。
半晌之後,柴遠道緩緩開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應當聽聖上,聽朝廷的,即便他們的決定荒謬至極。”
“但是……”阮臨霜幫柴國公接了個轉折詞,柴國公便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我從來不是個聽話且标準的臣子,否則這麼多年,長安城裡也不至于将我傳成個不挑事不能活的惡棍。”
“……”阮臨霜莫名覺得柴國公做“惡棍”做的還挺享受。
随後她又在柴筝身上找到點不出所料的影子,并因此勾了勾嘴角。
“小阮,我還知道此事牽連甚廣,我們這些人是注定要為大靖而死的,不是死于戰場,也是死于變革,要我們看着大靖腐朽下去,就是在心頭剜肉,因此不得不抗争。但你跟柴筝沒有這個必要……我也不是教你們叛國謀逆,而是不希望你們也一頭撞死,總會有更好的辦法去改變這個世界。”
柴遠道粗糙的掌心貼在阮臨霜頭頂,“我希望你們這一輩能找到這個辦法。”
阮臨霜忽然被托付這樣的重責大任依舊面不改色,她隻是應道:“定當竭盡全力。”
當柴國公和阮臨霜還在小房間中商讨天下大勢時,柴筝已經回了自己房間,她剛将門一推,裡頭忽然竄出兩條黑影,貼地滑到她膝蓋骨處,随後鳥一把抱住柴筝小腿,把個身經百戰的小将軍吓得夠嗆,還以為是什麼敵襲,差點動上了手。
幸虧在這件事裡,柴筝耳聰目明,那兩黑影又出聲極快,要不真可能大水沖了龍王廟。
王碗抱着左腿哀嚎:“我還以為小将軍你回不來了,外頭那些大将軍都說你肯定兇多吉少,他們還跟我賭你是留了全屍還是被一炮轟碎了!”
“……”嚯,敢情我出生入死的時候那幫叔叔伯伯就是這麼編排我的??
柴筝瘋狂想磨刀。
張凡這會兒也絲毫沒有矜持謹慎,他抱着右腿告狀:“就剛剛,就剛剛柳将軍還過來騙我,說小将軍的屍首已經找到了,趁我難過騙走我兩壇酒!”
那是張凡在廚房幫炊時攢下來的,在這邊塞也算是好酒。
這幫為老不尊的,就知道吓孩子,吓得孩子都快六神無主了。
王碗繼續嚷嚷:“我跟張凡就是因為太傷心了,才想着給小将軍打掃一下房間,最後留個念想。”他說着,還擡起顔色偏深的袖口給柴筝看:“都哭濕了!”
大靖征兵的條例是最小十六歲,現在的王碗跟張凡也就十七、八,可能還沒過生日,年紀不算小,卻也沒經曆過真正的生離死别,能泅過護城河幹掉北厥一個炮兵營地,并将重型武器運回城中已經很了不起,也無法苛責更多。
柴筝将他們從地上拉起來:“好了好了,那些老将軍是什麼德行你們到現在都沒琢磨出來嗎?竟然還真信了?”
若是柴筝确定死了,柳傳肯定恨不得自己提搶上陣,哪還有閑工夫來诓年輕人的兩壇酒。
張凡不服氣,“可是柳将軍說得有鼻子有眼,我一開始還不信,他還想扯我去看屍體,我才……”
“小崽子,我還是練兵場的教頭,背後說我壞話,就不怕傷筋動骨,明天起不來床?”
張凡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屋外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柳傳還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背後還跟了林林總總有八位将領。
這些将領有些是柴家親信,南征北戰跟着跑,有些是漠北十六州的守城主帥,柴筝看見了都要叫一聲“叔叔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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