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朝仇已經死了,誰能想挺過了先帝的暴怒,卻沒挺過自作聰明,戴朝仇大概是永遠不會知道,當柴筝進他軍帳的一瞬間,就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通道是筆直的,繼續往前走就直奔真正的鐵礦山而去。
柴筝與阮臨霜離開涼透的屍體又走了大概兩盞茶時間,微弱光芒從洞頭滲入,外面天色尚未大亮,卻已經透出了晨曦。
所有的礦場都需要礦工,就算蕭刑想将此處隐瞞下來,也不可能纡尊降貴去親自開采鐵礦,何況他一個人能做出多大的成效來。
幸好這地方是北厥和大靖的邊界,而俘虜跟異族不管是死亦或失蹤,都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外面那座礦山上的營帳每日都有減少,一半是真死了,另一半興許就蒙着眼睛,帶到了這裡。
對于這些礦工而言,地點的變化并不會帶來更多的絕望,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知道,自己隻能腐爛在這片敵人的土地上,再也難以返回故鄉。
蕭刑在這裡也算勢力龐大,他手掌兵權,就算自己缺少培養親信的本事,蕭氏也已經替家族中這位南院王鋪好了路,因此這座隐秘的礦山中也算自成體系。
柴筝她們探頭的這處山洞在近十米的懸崖峭壁上,隐藏的十分好,隻不過這條捷徑并非所有人都能通過,蕭刑估計也是因此選了繞上大半圈,而非跟戴朝仇一樣,走這條鑿出來的通道。
這麼想,戴朝仇的屍體估計要留在洞裡好長一段時間也無人發現了。
柴筝曲起兩根手指拽了拽阮臨霜的衣服,她這會兒倒是規矩起來,方才抱出來的青紫還在柴筝肋骨上叫嚣,她在阮臨霜面前早就學會了示弱,這會兒生怕有大事可幹卻不帶上她,因此眼眶周圍紅彤彤地小聲道:“小阮,我有個壞主意。”
柴小将軍上輩子可是重刑加身還能嘲諷對方兩句的不好相與,現在卻跟個哭包似的抽了抽鼻子——
十四歲已經抽出了未來的纖細身子骨,柴筝原本是有些瘦削的瓜子臉,但這會兒兩頰還肉鼓鼓的,兼具日後的鋒芒以及年幼的可愛。
她噙着眼淚道:“光靠我們兩個人,恐怕是濺不出水花的,要想将此處據為己有,隻能就地組織反抗。”
雖說北厥的駐軍就在這座山外的某一處,但放眼望去,這地方的兵力卻薄弱的令人難以想象。
數百位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礦工被幾十個人看押着,就算加上蕭刑剛剛帶進來的一支小隊,人數上的優勢也太過于明顯。
對于柴筝和阮臨霜來說,剩下的難題不多卻很關鍵。
一是這些礦工已經被日複一日的壓迫磨滅了希望,逐漸接受了眼前這種得過且過的生活,若是沒有反抗的意識,就算柴筝喊破喉嚨,能應和着也是少之又少。
二是礦工缺少休息以及吃喝,比不上終日訓練的北厥勇士,真動起手來,估計要三對一,五對一甚至八對一,人數優勢能保證,但這種同心協力卻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柴筝甚至懷疑真打起來,會誤傷友軍……還是大多數都在誤傷友軍。
“這件事我有經驗。”阮臨霜好歹也曾從趙謙的手上得來半數江山,這種煽動人心,從泥濘中将人拉出來重新做個人的事,她幹過無數次。
這不是什麼技巧,而是求生本能。
柴筝沖她眨了眨眼睛。
阮臨霜輕聲笑道,“人聚集的地方……就算是這種地方,也會有個中堅力量,他興許是幹活最賣力氣能幫上同伴的,興許是機靈一點能在沒飯吃的時候,偷兩個饅頭分了的,無論如何,這個人一定是絕望時小小的火星,得先找到他。”
但這種人不是靠光鮮亮麗選出來的,因此找到他需要不少時間,阮臨霜曾經為了拾取這樣的火花,掩藏身份潛入虎穴之中。
可惜這種情況下,留給她們的時間非常有限,礦山上也多是年輕力壯的男人做苦工,阮臨霜要潛進去就太引人注目了……
直到她的目光停在了角落中,那裡坐了個腿受傷的年輕人,約莫二十六七歲,臉上都是抹開的泥和汗,曬得很黑,但目光澄澈堅定,他身上有種固執的氣息,礦山中日複一日的生活尚未磨滅這點固執。
柴筝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她開口問:“見到熟人了?”
“……”阮臨霜苦笑着點了點頭。
柴筝在這漠北遍地撿故人并不奇怪,她畢竟大部分的人生都消磨在了這裡,但阮臨霜多年後就來了一趟,繼而又匆匆離開,竟然也能撞上。
還是在此時此地此種情況下。
“興許是我們運氣好,但……”柴筝聳聳肩,“木桑國那些有預知能力的祭司漂得遍地都是,攪和的每樣巧合都像是提前安排,我的人生瞬間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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