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筝死後,這長安城就成了阮臨霜心上一個空空的墳墓,當她離開時,便與這裡斷了個幹淨。弘文館,弘文館那些朋友,甚至是曾經的相府、國公府……阮臨霜清楚這輩子恐怕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因此離開時看都沒有再看最後一眼。
她不想給自己平添牽挂。
戴懸不大可能扛着大炮一路走,更不可能将機關樓搬到漠北,然後用樓砸人,所以他随身攜帶的很可能是第三樣東西。
“說到紅衣大炮,小阮,你覺不覺得趙謙這次遣戴懸來北邊很不尋常?”柴筝琢磨着,“戴懸在護衛隊中更像是個拖後腿的,指望他保護孫啟府實在不大可能……而且孫啟府這護衛隊原本就是東拼西湊,不見得是單純為孫啟府的安全着想。”
柴筝說的的确有道理,譬如殷歲和顧恨生,他們就像是來專門滅口的,但凡有點對趙謙不利的消息,這兩人都給抹得幹幹淨淨。
“那戴懸是為了什麼來這裡?”柴筝眉心一蹙,忽然拉着阮臨霜小聲道,“鐵礦,是鐵礦!”
趙謙也想要北厥剛剛挖出來的鐵礦山。
順着柴筝的話音,阮臨霜又往前想了一步……柴筝是布大局者,有時候會忽略很多陰謀,但阮臨霜生長在陰謀中,她能看到更多的不合理。
“我們也是剛剛才得到鐵礦的消息,趙謙又是從何得知?”阮臨霜下意識抓緊了柴筝,抓得柴筝倒吸一口涼氣,整條手臂都有些發麻。
阮臨霜的聲音微微發顫,又道:“柴筝……北厥或者漠北十六州裡,還有内鬼。”
第67章
不得不說,趙謙這皇帝後來當得是喪權辱國,但這搞陰謀的手段卻層出不窮,要真能将眼線埋伏到北厥内部,柴筝倒想給他鼓個掌,順便将這内鬼借來用用,說不定一勞永逸,北厥就此縮回老巢,再也不敢觊觎大靖方寸國土了。
不過柴筝也知道,自己能活到雙十年歲,才被趙謙找個罪名除掉,靠得就是一點軍功、親緣以及能征善戰。
趙謙選擇動手的時機,正是遷都歲貢,勉強算是維系一方安穩的時候,隻要四方強敵消停下來,他就想把柴筝這根傷人傷己的獠牙拔掉。
柴筝還在心裡默默磕碜着趙謙,佩年年帶着哭腔的聲音忽然從外頭傳了進來,她顯得十分無助,嗓子嘶啞着喊“救命”,一時也不知道是求人來救自己,還是佩庸。
佩年年長這麼大,從來都是驕縱任性的,她無論做什麼,都能做到一時翹楚,旁人是嫉妒還是羨慕,佩年年都不管,她生在雲端,何必折了翅膀與走地雞相提并論。
但這樣的性子難免有緻命的缺陷,平常有佩庸護着,佩年年的胡鬧就有人兜底,但此時佩庸卻因大量失血陷入昏迷,他的一條胳膊被人卸了,傷口敷上一層厚厚的藥粉,血已經滲得沒那麼厲害,卻還是将藥粉都染成了深紅色。
佩年年全身都在發抖,如此凜冽的寒風中,她額頭上卻全是汗,扶着牆艱難的想将佩庸拉進縣衙大堂中。
在看見蓮花燈的那一刻,佩年年的力氣像是一瞬間就被抽幹淨了,她是在一裡地外找到佩庸的,卻咬着牙至今沒有哭,燈火照進眼眶的那一刻,佩年年倏地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這種害怕,像是隻身一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她沒敢去探佩庸的鼻息,沒敢問他是否活着,隻是機械般的上藥喂藥,帶他回家。
柴筝似乎是第一個到她身邊的,随後是阮臨霜,柴筝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佩年年聽得斷斷續續,關鍵幾個字眼卻像重錘般砸在她的耳朵裡:“傷勢重……人還活着,急需治療。”
随後佩年年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暈倒在柴筝懷裡。
“……”柴筝隻好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兩位,今晚的事到此為止,我要帶佩庸回去醫治了,”賢夷看到這副場景,心裡也有些急,“若有什麼發現,我們再行聯系。”
說完,元巳就從柴筝的手中接過了滿臉淚痕的小姑娘,并給了柴筝一個,“我們沒完”的眼神。
“……”柴筝委屈。
這衙門口散落的幾個人中,除了佩年年,都已經受過了鑽心刻骨之痛,也曾是飄零無依之人,佩年年的驕縱與任性才是真正值得向往的東西,而今卻也要褪一層皮,将本性藏在心底,要麼就此崩潰,要麼被迫成長。
人已經走遠了,阮臨霜還半蹲在地上,她面前是一灘暈開的血,阮臨霜的指尖垂在血氣中,賢夷雖然将燈給她們留下了,但光線仍是不夠,柴筝隻能看見阮臨霜的頭頂,看不清她的表情。
靜靜站了會兒,柴筝走過去張開雙臂,将阮臨霜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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