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許久都未覺得那麼困過了,神智在模糊的暖和日光下迷迷糊糊,舒服又輕盈。
可是他也并不覺得難受,這感覺像極了他年幼時在普雷斯打盹的午後,日光飄撒在随風搖擺的薄薄白紗布上,溫和的風拂過他的臉頰,窗外就是蟬鳴和綠蔭的協奏曲。
質樸的古典大床上,貼着繃帶的少年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柔軟的白棉布被單蓋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半睡半醒間嘗試着動起身體,卻被驚人的劇痛給打消了念頭,被子沉重的壓住了他的四肢,于是他隻能一點點的支撐着身體,勉強靠起來,每每動用骨骼和肌肉都出奇的酸脹,痛的他呲牙咧嘴。
“疼疼疼疼...什麼情況來着?我怎麼在床上、啊,啊!!!”
一下子想起什麼來的亞當猛敲自己腦殼,發出驚叫,回憶被炸的七零八落的記憶。
火,随着風漲風息而咆哮的大火,女孩兇神惡煞沾了血的側臉,緊緊地用持刀的右手将他庇護在身後,可他倒在地上看去,她的背影也仍然是瘦小的快要折斷的背影。
他想起來了,鐵一樣的人牆圍住了他,他們整齊劃一的舉起手中的長條物體,扣動了扳機。
女孩忽然間丢下了手裡的劍,不管不顧的翻過身來緊緊抱住了他,像是老母雞抱住自己的孩子。
他傻了,張大嘴任憑女孩緊死死的緊抱着,滿鼻息間都是女孩身上的淡淡香味。
子彈穿透肌體的聲音清晰透徹,連帶着那個女孩中彈時止不住的顫抖和悲鳴。
血,一樣濃猩的血也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滿眼的隻剩下面前那張悲戚淡然的臉。
畫面從來沒有那麼遲緩過,他的胸膛又變得空蕩蕩的了,空無一物的讓人害怕。
她最後稍稍松開了一些,留出距離為他們二人對視。
她凝視着,湛藍的瞳孔瑰麗極了,銀色的淩亂短發被染成赤色,被血打濕後又沾在眉間。嘴唇開啟,閉合,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她用微笑代替了言語,冰冷的帶血的唇吻在亞當的額頭上,輕輕說了一聲再見。
亞當還是第一次看這個女孩笑,這是她的第一次笑诶,在漆黑的火海中璀璨的如同彗星,砸亮了他空蕩蕩的心頭。
這個前一秒還堅硬如鐵的女孩忽然間軟下去了,失去了所有力氣,像是被剔除骨頭的小雞仔從亞當的懷裡滑落,慢慢地倒在地上。
她的血流進了少年的口腔,帶着甜腥的鐵鏽味,讓他如夢初醒。
畫面定格在女孩滑落的瞬間。
記憶中斷了,如同雨幕的悲傷和憤怒籠罩他扭曲的視線。
亞當記不清之後的記憶了,他隻記得他從沒有那麼憤怒過,像一隻被趕到絕境崖邊的孤狼,不管獵人的槍口有多麼森嚴,他都扭頭亮出了鋒利的尖牙與利爪,義無反顧的撲擊。
目光回到現在面前的溫馨甯靜,他忽然間慌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瞳孔放大,再也不管身體的疼痛,活動起腦袋四處張望。
“佩缇,佩缇!”
沒有人回應他,這間陌生的房間空空的,隻有從窗口天空中散落下來的天光與悲傷。
短暫的呆滞後,光着膀子的男孩嘶啞着吼聲從床上滾下來,手腳并用着朝關閉的房門爬去。
完了,完了完了,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了。
尖銳的焦慮促使着他向前爬去,他十五歲迄今的人生還沒有這麼的慌亂過,額頭疼的要炸開了一樣,因為有什麼東西要失去了,他僅有的東西。
門被推開了,居然是虛掩着的,房間外是長長的走廊,擺了幾束插花的陶瓷花瓶。
“喲,你醒了?睡的舒服麼?你已經昏過去兩天零一夜了。”
亞當愣愣的從地上擡起頭來,和說出話語的人對視。
深墨色的,漆黑的瞳孔,他仿佛能從其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你是誰?佩缇...那個一樣是銀發的女孩子呢?她也在這裡麼?她還...還好麼?”
亞當用顫顫巍巍的手去拉扯人家的工裝褲,右手緊緊地抓住了小腿,滿是害怕神色的頭顱垂了下去,聲音透出止不住的害怕。
沉默過後,對方并未開口說話,他可以想象對方凝視着自己頭頂的目光,以及說不出口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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