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約有兩刻鐘,街上的人也少了許多,便是這一副落湯雞戴了件青蚊帳的模樣,也沒有吸引到太多的行人。
書生放心跟着過去了,順便揣摩了一下兩人的身份。
端看着名義上的小丫鬟那一身桃紗,腰間的蓮紋在夜裡若隐若現看不大清楚,以他的眼力,怕是帝京百裡坊的織女能都沒有這等繡藝,雖說這青衣姑娘這一身單調乏味,看不出什麼材質的衣裳,卻也不能妄自低廉揣測,隻記下了二人定是不差銀錢的,顯然也不是什麼孤身在外的冤大頭。
秦姑娘也不着急,帶着她的小丫鬟穿過了大街,又溜過了小巷,終是在一處小院子門前停了腳步。
屋檐低矮,門樓上挂着燈籠,應是徹夜不息的,青瓦白牆,腳下石闆厚實,石縫間還有靠着牆角的雜草,暈黃的燭火下隻在濃重的夜色裡蔓延出一絲不甚顯眼的墨青色。
秦姑娘推門而入,木質的門軸發出刺耳的鳴聲,刮亂了夜色靜谧。
書生忙這才想來了未問名姓,“不知姑娘芳名,唐突拜訪,且姑娘于我有恩,不知該如何稱呼?”
“姓秦。”
書生愣了半晌,姑娘家隻說了這三個字,他也隻能“秦姑娘”這般叫着。
秦姑娘出聲,“公子,寒舍鄙陋,我與阿顔住一處,房間盈餘隻剩西堂,隻能請公子将就一晚,明日,我随公子去衙門走一趟,若是能追回公子的銀兩最好,若追不回,再另尋他法可好?”
書生忙不叠回道:“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秦姑娘回屋之前還特意指了指院中的一口老井,面色微紅,“寒井枯潭,公子自便。”
都曉得,這是不方便直說,他這一身還帶着河水的腥氣,這二位姑娘不是什麼至純至善之人,确也稱得上善人了,平白的他也不能糟蹋了人家的屋子。
待他将一身衣衫洗幹淨,到姑娘所指的那間屋子時,覺得自己應是又被坑了。
西堂确實是間大屋子,家用俱全,就是看着像沒人住過的,灰塵不算厚,看着是從來沒沾過人氣的模樣,沒奈何,他不打算順着秦姑娘的意思,将屋子打掃一下再入睡。
夜雖長,可這麼一間屋子沒三五個時辰是打掃不幹淨的,想來這兩人也是剛到此地不久,此處屋舍應是沒人打掃的,借助一晚還得順帶打掃間大屋子,這一晚上他都不用睡了。
秦姑娘聽着院裡沒了動靜,樂得錘床,笑夠了又對華顔道:“阿顔,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沒聽到應答聲,她自個兒先笑了,“你說這書生也是,自己能上來,還非得拽着人家衣擺,可惜了丁竹姐姐做的衣裳,這件是我最喜歡的。”
華顔依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攥緊了自己的衣袖,隻說了句,“她若是知道姑娘這樣說,定會高興的。”
對秦姑娘而言是姐姐,對華顔來說是恩主。
秦樓月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覺得心累,十多年都過來,她說得也累,便不打算再解釋了。
華顔也隻自己這話說得不對,便岔開話題,“姑娘你是覺得那書生有問題?”
“也不一定吧!”
那書生會水性,雖不善,卻是能自己上岸的,她踹的那一腳不重,但并不完全是受到驚吓時的反射動作。
更有意思的事,書生眼巴巴要報答救命之恩,這就很值得思考了。
也不是難以理解,秦姑娘看了眼身旁的阿顔也能明了,這一身的水桃色像是層灰塵一樣,蓋得明珠十分光華去了三五分,即便隔着一層紗,明珠的光滑還是耀目啊!
隻看銅鏡中的二人,秦樓月眉眼鼻唇都是生得不錯的,若說哪裡出挑,便是煙波流轉間的含情美目,除此之外,再找不出能值得誇贊之處了,而這一雙眼還是不是作呆愣狀,直教人一言難盡啊!
華顔恰恰相反,眼窩深邃,鼻梁高挺,丹唇薄,女子中算是英氣的長相,眼角新點的朱砂痣,不顯的俊俏,偏生多出來些妩媚,若是獵獵紅衣,當能傾盡天下色,生生被雙環髻,桃粉色壓成了個姿容絕佳的小丫鬟。
秦姑娘思索,莫不是這書生還是個好色之徒,一眼就瞧見了華顔的真容色?那黑茫茫的夜色裡,他可當真是好眼力!
“阿顔,你要不明天換身衣裳?”
華顔皺眉,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做甚?”
“沒什麼,就是你穿這一身太傷我眼睛了,想念我威風凜凜,紅衣似血,拳打無歸林,腳踩懷憂城的華顔姐姐了。”
華顔:“……哦,不換。”
秦姑娘長歎一聲,睡吧,睡吧,夢裡的紅衣姐姐依然是自己的。
本來打算一早起來湊熱鬧去,隻因她昨日曾答應了要為去衙門為書生讨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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