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頓時感覺有些不妙,看向身後早就臉色變黑的老道。林風心中又驚又喜,但也更加擔心起來。驚喜的是,那老道不是别人,正是相繇。擔心的是,這老爺子恐怕不會輕饒他們兩個了。
果然,相繇二話不說,便從身後掏出一根鞭子來,對着兩人抽打了過來。
昆吾連忙服軟,低頭認錯,“師父,弟子知錯了~是這位客人想要喝您這仙釀,弟子是為了迎客,才把這酒給挖出來的~”
林風不禁瞪了昆吾一眼,眼神似乎在暗罵。明明是你自己要喝,非要拿别人做擋箭牌。
可相繇聞言,立馬将目光轉向林風,“所以,你這小子也動了我的酒?”
林風苦笑着點點頭,“但一切并非前輩想象的那般,我來此地,并不是為了偷喝您的酒啊~在下有些重要的事情還想跟你請教一下~”
“有什麼話,受完罰再說!兩個小崽子簡直無法無天了~”
相繇手中的鞭子左右開弓,一下便抽在昆吾身上,瞬間皮開肉綻,迸出血肉。林風雖然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但眼下情況,他也不能站在原地白白挨打,直接伸手一把攥住那飛抽而來的鞭子。
“前輩這般蠻橫不講理,就不要怪晚輩冒犯!”
相繇冷哼一聲,眼眸中露出一陣寒光,“你自以為,體内蘊藏着無限仙道,就能在我面前放肆?貧道今日就告訴你,不管你是誰,都不能在我這銅爐觀内放肆半分,哪怕你是帝昊都不行!”
說完這話,相繇手中的長鞭瞬間收回,而後再次朝着林風揮出。林風連忙再去接這一鞭,那鞭子卻和方才變得不同,似乎有萬鈞之勢,直接将自己的雙臂斷開,而後朝着面門而來。就在林風以為要挨上這結結實實的一下時,相繇卻又突然将手中的鞭子收回了。
“罷了~你們兩個知道,為什麼我要罰你們一人一鞭嗎?”
昆吾低着頭瞥了老道一眼,“還能為什麼?心疼你那罐破酒呗~可酒釀出來不就是給人喝的?”
“錯了~,你真覺得為師會把一罐酒看得如此重要?為師罰你,罰的是你推脫責任,滿口胡言!你分明是自己嘴饞,卻要将事情的緣由推到他人身上。”
“那你明知道他是無辜的,為什麼還要打人家一下~”昆吾有些不服氣,看了一眼身邊血肉模糊的林風,對着相繇詢問。
相繇一時語塞,沉默良久。
“你就是心疼你的酒,還非要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昆吾一語點破天機,讓老爺子臉上瞬間火辣辣的。
“逆徒閉嘴!”随後他終于緩緩沉靜了下來,畢竟酒已經給人喝完了,總不能刨開兩人的肚子再将東西給挖出來。
他冷眼看向林風,随後開口質問道:“帝昊派你來,又是想要耍什麼花招?”
林風這才突然明白,為何對方方才會對自己大打出手,他把自己當成神境的人了。而且聽這話,他這位祖師爺,好像和神境關系也不太融洽。
“我不是神境的人,您誤會了~”
林風知道隻是這樣說,對方也未必會相信,但他也想不出任何能證明自己的證據。旋即他隻能将那在淩虛觀中學到的太玄回一的法訣念了出來,“玄元上一魂魄煉,一之為物叵卒見,須得至血始顧盼,至道死氣諸穢賤~”
相繇的臉色這才慢慢變得詫異起來,“你為何會知道這個?”這法訣是他自己想出來的,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而他教給昆吾的,卻和這個不同,所以必不可能是昆吾告訴他的。
林風無奈,隻能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着相繇講了一遍,有理有據,一氣呵成。這下子,相繇也有些相信林風的話了。因為他心裡明白,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林風所言,完全都是可能。反倒是昆吾,在一旁忍不住悄悄給林風豎起大拇指,心中有些贊歎:比我還能編。
“這法訣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不一樣?”林風現在最想搞清楚的,就是太玄回一的法訣為什麼會出現變化,是誰改了它?難道是淩虛子?可如果相繇知道自己修煉的法訣有錯,為什麼當初遇到自己的時候,卻沒有提醒自己改過來。
“你沒必要覺得奇怪,兩個都是太玄回一,都是貧道創出來的。隻不過一個側重于奪天地造化,一個側重于與天地共生,将萬物萬法,化為己用。兩者都為合之一道,但用出來的效果卻截然不同。”
林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這樣看來,似乎是後者更好一些,那為什麼前輩還要将前者創造出來~”
相繇無奈點頭,“你說得很對,這是貧道做出的一件錯事。你知道的那法訣,是貧道最開始創出的。但是當貧道發現它的弊端之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太晚了。為了消除這東西的弊端,貧道又與一位老友共同創出混虛化二,這是分之一道,可沒成想,卻造成了更大的麻煩~”
“什麼麻煩?”
話說到這裡,相繇卻猶豫了,“可貧道不知,如果說出來,會不會造成,更大的麻煩。也許現在的狀況,還算夠好~”
林風不明白相繇這話是什麼意思,“前輩能解釋一下什麼叫更大的麻煩嗎?”
“世界存在對立平衡,永遠不會達到一個完美的狀态。當光明産生時,就有了黑暗,輕易地求得答案,或許會産生更多無知。現在,你還想聽嗎?”
林風點點頭,這些修道的,總是搞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并不在乎這些,他隻想知道事實。
相繇笑了笑,他感覺林風身上似乎有一股奇特的“莽”勁,不過他很喜歡。
“問題就在這分之一道上,它賦予了人從世界中剝離規則規律的力量,讓無數的人間成為廢土。如果說太玄回一是占據,那混虛化二和太玄回一加起來就是在劫掠了~”
林風看向周圍的空間,有些疑惑,“可現在看起來,就算世界的法則規律被剝離,不也還能維持正常嗎?”
相繇笑笑,“正常?那蒼白,那幹旱,那些妖魔災厄,天地異象,你覺得這些都很正常嗎?一方世界若是沒有崩塌,隻能說明它的價值還沒被幕後黑手壓榨幹淨罷了,你可以看看那些規則被完全剝離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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