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才幾歲。”
琥珀愣住了,這才意識到冉芷君問的是什麼原因,連忙畢恭畢敬地回答“回姑娘,姑娘帶回奴婢的那年,已經八歲了。”
“八歲。”冉芷君喃喃道“好多年了。”
琥珀忙道“七年零兩月二十天。”
冉芷君吓了一跳,然後笑了起來“你倒要記着細心。”
琥珀聽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嚴肅地說“是姑娘賜予奴婢新的生命,奴婢自當永銘記着。”
冉芷君嘴唇上的笑容漸漸消散。
琥珀果然說得不錯。
冉舒欣先于其墓,琥珀不信其殺人,央求祁氏,下跪數日拖着身體,病逝。
本是一個丫鬟,沒有她,冉家有誰肯出錢為她看病、何況還為她說情,冉家更是無法容下。
她從那寒冷的冬天裡撿到的一條生命,畢竟是要還給她的。
“起吧。”
過了很久,冉芷君輕聲說道。
她既複,琥珀就再無寂寞。
“給我更衣,化妝。”
琥珀一覺醒來,因為冉芷君的這句話而面帶欣喜。
昔日有小翠的人,無法接近姑娘,昨兒忽聞小翠被埋,便替姑娘焦急,姑娘将小翠看的很重,忽然遭了這個厄,也不知道姑娘會怎樣難過。
不過,雪雁姐姐卻認為這是個契機。
小翠姑娘不在,姑娘的身邊也沒貼身丫鬟,自當她們兩人之間的抉擇,隻是雪雁姐姐與小翠姑娘的關系比較親密,也較她在姑娘的背後得過且過,她便不敢奢求了,沒想到今兒姑娘居然要她自己伺候。
琥珀未見有一人侍立,亦無人教,隻見小翠遙見其所為,想必知其所行,隻是動作甚欠娴熟,光是更衣便花了半天工夫。
琥珀内心緊張,忍不住偷偷地透過銅鏡看着冉芷君的臉,但正好撞到冉芷君的眼睛裡,她還沒來得及回應,就看到冉芷君溫柔地笑着,安慰着她說“不急不緩。”
“是。”
琥珀更感到羞愧,臉漲得通紅,但是在冉芷君鼓勵之下還是盡量靜下來,撿起梳子仔細地給冉芷君梳起發髻。
梳妝後,琥珀望着銅鏡裡的冉芷君愣住了。
女孩依舊是女孩,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讓人感覺今天的姑娘化妝之後和過去有一些不一樣。
具體的區别是哪裡她說不清楚,隻是感覺姑娘長得漂亮很多。
琥珀在潛意識裡看着妝粉盒總是不可能自己化妝的技藝超過小翠姑娘。
可那可不行,自己自學,小翠姑娘可專得嬷嬷教,自己的技藝怎麼比得上小翠姑娘。
冉芷君似乎看出了她的問題,還望着銅鏡裡的臉,半晌之後,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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