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和往事亦是如此,隻有告别和放下,才不至于成為困住人的桎梏。
林晨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窗外,半晌說了句:“沒關系的,她總會長大的。”
等到了一定年紀,很多事都會看淡,也就放下了。
江汨羅下班先去生鮮超市,她想起家裡的肉幹快要沒有了,于是趕緊去買肉,又買了些蔬菜和水果,順手在熟食區打包了一份盒飯,和半個鹽焗雞。
她住的小區離醫院不算遠,走路也就差不多半個小時,其他同事住得也都不很遠,大家找房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醫院附近的小區,因為這樣方便有急診能迅速到位。
小區的綠化做得很好,到處都綠草如茵,還有一片不小的草坪,江汨羅停好車,走過籃球場,隻要再路過草坪轉個彎就到自家單元樓樓下了。
“阿羅,阿羅。”突然有個沙啞的女聲叫她的名字,“我在這裡,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呀?”
江汨羅腳步一頓,轉頭去找說話的人,她躲得一點都不好,蹲在灌木叢邊上,露出一截粉紅色的身子,頭頂着一段枯樹枝,正背對着她。
“慶姐兒,我發現你啦!”江汨羅笑吟吟的走過去,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看,我真的捉到你咯!”
蹲着的女子轉過身,仰起頭,露出一張眼角生有深刻皺紋的臉,她五十歲了,還噘着嘴做小女兒狀,拉着江汨羅的手晃了晃,神态天真。
“為什麼……為什麼我每次都會被找到呀?”
江汨羅替她拿掉頭上的枯樹枝,撿走樹葉碎屑,“因為你每次都躲在這裡啊。”
慶姐兒扁扁嘴,有些沮喪,片刻又理直氣壯起來,“我是怕你找不到我會哭鼻子!”
江汨羅笑出了聲來,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慶姐兒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慶姐兒今天吃了兩碗飯!”她得意洋洋的對江汨羅道,“杜嬸誇我了。”
說着她抽抽鼻子,四處聞聞,“……好像有雞肉的味道,阿羅,你給慶姐兒買了吃的嗎?”
江汨羅歎氣,“是啊,給你買了飯,還有鹽焗雞,要不要吃?”
才怪,那本來是她自己的晚餐,現在好了,要給瘋婆子慶姐兒了。
是的,慶姐兒是個瘋子,她有遺傳性精神分裂症,三十多歲時沒了女兒就開始發病,兩年前搬來這個小區,住在江汨羅家隔棟的一樓,據說是為了方便送醫院。
她來的時候悄無聲息,沒什麼人知道,直到有一天看護她的保姆沒注意讓她跑出來了,見了小孩就跟過去,大家這才知道小區來了個瘋婆子。
瘋婆子每天都穿着粉色的衣服,蓬頭垢面,隻在傍晚或者天黑以後才出來,到處亂躺亂鑽,有時候在草坪,有時候在躺椅,有時候又蹲在樹叢裡。
雖然她從沒主動騷擾過任何人,但也吓到了不知多少住戶,有些租戶還因此搬走了,惹得業主怨聲載道。
“萬一她精神病發作,砍人怎麼辦?精神病殺人不判刑的哎!”
“就算不發作,也很吓人的啊,啊呀我的租戶都跑了,都沒有願意租了!”
隻是後來不知道物業公司跟業主們都說了什麼,過了一段時間,小區停車位擴建了,瘋婆子也留了下來。
況且她也不是每天都出來的,一周出個兩三次門罷了,嚴格來說,“并不影響諸位業主的正常生活,你們不喜歡她就繞道走好了。”
但很多人都有些軟心腸,見她雖然有病,但不發作時憨憨的,也沒表現出什麼不對來,又可憐她,偶爾有些膽子大的還跟她說兩句話。
她的心智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快要五十歲了,卻告訴别人自己才六歲,叫慶姐兒。
不能叫慶姐,要加個“兒”才行。
從此大家又改而叫她慶姐兒。
江汨羅起初并未注意她,她不怕她,但也不關心她,隻是冷眼旁觀着關于她的一切,有沒有這個人,都不影響她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晚上下班,經過這裡時慶姐兒突然蹿出來,對着她就喊:“姐姐,我餓。”
一個快五十歲的阿姨叫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做姐姐,江汨羅當場就懵了。
随即開始懷疑,難道自己最近睡得不好加班太多,所以憔悴了?而且還是憔悴到已經七老八十了?
“……呃、我不是你姐姐。”她頓了頓,還是應道。
拽着她的慶姐兒固執的搖搖頭,“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我姐姐,我們以前一塊兒蕩過秋千。”
要真的是那就見鬼了,她确定以及肯定以前沒見過她,還一起蕩過秋千……她們差那麼多歲,蕩得到一起去麼?
“不是,我不是你姐姐。”
見她一口咬定說不是,慶姐兒茫然了一會兒,也點點頭,“你不是姐姐,那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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