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劉主簿給他布置了一長串書名,岑堯頭都大了,本以為對方就是随口說說,轉眼就忘了,于是他也沒當回事。
隻淺淺的找了幾本來讀。
更多的,他還是将時間花費在了練字上。說實話,岑堯是沒有将劉主簿那老頭子讓他看書的話放在心頭的,在他看來,讀那些書有什麼用?
他現在最重要的分明就是科舉!
距離下一年考試的時間不多了,他不争分奪秒的複習往年的試題,去讀那勞什子的雜七雜八的書做什麼?要說那練字麼還姑且有些許用處,可别的若還要事事都聽劉主簿的安排,岑堯那是嗤之以鼻的。
因此在某一天劉主簿拿着本書說要考教考教他的時候,岑堯是一臉的懵逼。
“考教!還要考教?”他仿佛被捉住了尾巴一樣,面紅耳赤的跳腳起來,“你不是随便分享給我讓我看看的嗎?什麼時候說過要考教了?”
反正岑堯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壓根兒就沒認真對待過看書這件事的。
“再者了,我又不是你的弟子,你你你……你憑什麼考教我?”岑堯梗着脖子,越說越有理,他雖然年紀輕,但跟劉主簿同職,還真沒有誰高誰低之分。
劉主簿坐在他的對面,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隻是陡然露出個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岑主簿這麼激動做什麼,莫不是回去之後根本就沒有讀過?”
“誰說我沒讀過?我讀了的!”岑堯反駁道。
雖然隻挑了幾本來看看,但這也是讀了的,不能一杆子将他的努力全部打死!
“隻是……隻是沒有讀完而已!”岑堯犟着嘴道,“我平日裡事務那麼多,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再者我還要去看往些年的科舉試題,哪裡有功夫去挨着挨着讀你說的那些東西……”
他為自己辯解着話,但是到底也知道他的不用功。
他們在這西院幹得本就是閑職,平日裡便是有再多的事務,也不至于連看幾本書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于是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他聽見劉主簿翻動了一下手中的書頁,嘩啦聲響,不知為何緊張了起來。
良久,方才聽見對方的一聲歎息,對方的語氣相隔平日裡冷淡了不少,又隐隐帶着點失望,“哎,是老頭子我多事了,本以為遇到了一個良才,卻沒想到……”
“也是,不過一個庶子而已。”
劉主簿彈彈衣襟站起來,神色中竟然若隐若現一股譏諷,“哪裡有那麼大的遠見?想來能考個名次,賺點錢,這一生也就滿足了。”
話音一落,劉主簿把書放在桌面上,轉身就要走。
岑堯卻是仿佛被無形的扇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臉上湧。
羞憤,窘迫,不甘,以及被輕視的恥辱。
都在一瞬間爬上他的心頭,如同蛛絲網一般緊緊的纏繞住他,讓他有種被拖到陽光下強行暴露的感覺。
這語氣刺激着他,叫他受不了,岑堯猛的轉身,喘着粗氣,聲音尖銳的叫住那個走到門口的身影,“站住!你站住!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他死死的待在原地,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握住,眼裡卻莫名湧上一股酸澀感。
“你不是說要考教我嗎?那你就考!憑什麼考都沒考,就這麼說我?”
還那麼的輕蔑忽視,那麼的不放在眼裡。
尤其是語氣裡那種淡淡的嘲諷和果然如此,好像他身為庶子就活該如此平庸,活該沒什麼大志向,一輩子碌碌無為。
他心口都氣痛了,可更多的是感到羞辱。
有團火在岑堯的心裡灼燒着,越燒越旺,越燒越旺,叫他氣血翻湧,促使着他必須做些什麼,“你現在就考!我要是全部答出來了,你就收回剛才那些話!”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猛地把書甩過去,哽咽出聲。
門口的老者站着不動,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有些佝偻,胖乎乎的身子和胖乎乎的臉,笑起來的時候一臉喜慶,每天樂呵呵的不争不搶,隻讓人覺得沒什麼本事。
此時他眼裡卻飛快的滑過一抹精光。
就在岑堯急促的呼吸着,情緒快要崩潰的時候,劉主簿終于轉過身來了,他慢悠悠的彎腰撿起被扔到地上的書,輕輕拍了拍,在椅子上落座。
“既然你說要考,那老頭子我就考考你,也好看看你這麼兇神惡煞的攔住我,到底有什麼實力?”劉主簿掀起眼皮懶懶的看了岑堯一眼,意有所指道。
呵!他老人家不滿的哼哼唧唧着,聲音大了不起啊,耳朵都快被吼聾了。
兇什麼兇。
岑堯動了動手指,帶着些微僵硬的手裡汗涔涔的,風一吹就傳來一股涼意。
他隻覺得嗓子痛,腦子也恍恍惚惚的,坐在劉主簿的對面之後,他把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澀着聲音道,“........你考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膽子把人攔下的,分明他自己也摸不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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