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出事了,他顧不上和她好好道别,約好了等她過生日的時候一起去銅城看日落。
之後的幾天,雲泥依舊和往常一樣忙碌,和李清潭的聯系也是斷斷續續的,隻知道他爺爺的情況一日不如一日。
後來,老爺子終究還是沒有捱過那個夏天,雲泥在新聞上看見李家發出的訃告,在記者□□短炮的鏡頭中,看見那個站在人群裡的削瘦身影。
也是從那一天起,她發過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打過去的電話也是無人接聽,她在一夕之間失去他的所有消息。
那一年,廬城迎來少有的漫長雨季,暴雨裹挾着潮濕的水汽,像是要淹沒整座城市。
雲泥擠在下班族的公交車裡,窗外的雨滴噼裡啪啦地砸在車頂,水簾順着車窗往下滑落。
她從車裡下來,撐着傘往前走。
小區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在雲泥迎面經過時,突然鳴了聲笛,後排的車窗跟着降了下來。
車裡坐着的女人對雲泥來說并不陌生,她曾經在李老爺子去世的新聞上見過一次。
她穿着純黑的長裙和李清潭站在一起。
此刻,她不同于那天的憔悴,妝容精緻,頭發梳的整齊,有着一雙和李清潭七八分像的眼睛。
李明月安靜地看了她一會,輕聲道:“上車吧。”
她有話要說,顯然這樣的情形并不适合交談,司機下車替雲泥收了傘,讓她坐在後排的另一側。
車門重新關上,雨聲變弱,車内萦繞着一點淡淡的檀香。
雲泥這個名字對李明月來說也一樣并不陌生,李清潭出事之後,何楚文在交代他在廬城這一年發生的事情裡,這兩個字的出現率很高。
“我是李清潭的姐姐。”李明月隻沉默了幾秒,目光落到她臉上,确實是個很漂亮也很容易讓人産生憐愛的小姑娘,她有一瞬間的不忍,但最終還是張了口:“李清潭他被我父親送出國了。”
雲泥神情一愣,唇瓣動了動,但卻什麼也沒說。
李明月沒有多說,三言兩語講述了那幾天發生的事情,“老爺子去世之後,家裡沒人能勸得住我父親,他要送誰走,我們都攔不住也沒辦法插手。走之前,李清潭跟我父親吵了一架,在被關起來之後從二樓跳了下來,他想來找你,但還沒走出北京城,就被抓了回去……”
窗外潮濕的雨汽好像在一瞬間湧進了車裡。
那天李明月還說了什麼,雲泥已經記不清了,她隻記得推開車門後撲面而來漫天水汽,幾乎讓她快要溺斃在其中。
她沒有想到他們的分别會是這樣的倉促和潦草,甚至是連一聲再見都沒有好好說過。
她冒雨走在路邊,眼淚和雨水一同順着臉頰滑落,心髒被絲絲縷縷的刺痛包裹。
她擡手捂住胸口想要緩過那一陣強烈的窒息感,卻摸到李清潭之前送她的星球項鍊。
那是一個尋常的夏天傍晚,雲泥在無意間看見李清潭也有一個星球項鍊,追着他問是怎麼回事。
李清潭當時躺在沙發上,順勢将她摟進懷裡親夠了,才笑着說起那個關于冥王星和卡戎星的故事。
——“Pluto(冥王星)是太陽系中離太陽最遙遠的星星,幾乎沒有陽光能穿越59億公裡的旅程找他,但有顆同力矮行星叫做Charon(卡戎)的距離隻有地球和月球距離的十五分之一,她一直陪着冥王星走着這一段漫長而冷清的旅程。”
他将兩個人的星球放在一起,指腹慢慢摩挲,擡眸看着她,“你就是我的Charon。”
……
那時的場景好似還曆曆在目,少年溫柔的笑、漆黑的眉眼、親吻、懷抱、牽手,所有的所有都像烙印一般刻在她心裡。
雲泥再也克制不住,彎腰蹲在地上,喉嚨哽住,隐忍的哭泣變成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
那一年,廬城的夏天仿佛格外漫長,黑沉的天壓着一場又一場暴雨,她好似再也看不見下一個夏天。
第34章綠蔭高樹映清潭
雲泥大學留在了廬城。
她以那一年中科大在廬城所在省份錄取人數裡的最高分,考入了中科大的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她回了趟三中。
劉毅海在夏天動了次手術,學校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今年沒讓他再帶重點班,隻給他排了三個普通班的課程。
他沒以前那麼忙了,雲泥在辦公室呆了大半個小時,直到晚自習鈴聲響,劉毅海拿着書:“走吧。”
走到一樓,劉毅海想起什麼,“對了,孫念念前幾天跟她父親回學校辦了轉學手續,她今年在二中複讀。我看她恢複得也挺好,還讓我見到你跟你轉告一聲對不起。”
之前的事情早已結束,誰是誰非也已經不重要,雲泥沒多說什麼,“我知道了,謝謝劉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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