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便教導淩陽,莫與女子論心機,宮闱之鬥懂便好,不要沉溺其中,她叫淩陽要心懷大志天下,身為嫡公主應心系天下,一心為百姓。
她的母後,是最灑脫淡然的人。若非因為父皇,她怎會委身于後宮之中。
淩陽那時似懂非懂,見那些小伎倆也未真的傷到她,便就不理會。
卻因穆清一句“不舍得”感到真真切切的委屈。
穆清也的确如他所言,再也沒讓她受過半點委屈。定北侯世子就算年少,威懾力還是在的。
從回憶中拉回思緒,淩陽壓下心底的觸動,朝穆清歪頭輕笑,配上頸間披風上帶的狐毛,像隻小獸,靈動可人。
穆清用另一隻手,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喉頭動了動。
夜雪初霁
宴會内容卻總是那麼相似,無非觥籌交錯、虛與委蛇,每個人帶上一張假面,看看誰僞裝得最好。
淩陽整場宴會都在和面前各種實物“鬥争”,心道反正今天她不是主角。
穆清則在一旁飲茶,眼中沒什麼情緒,垂着眼簾卻還是那麼勾人。
不知宴會上有多少人都盯着他,隻不過礙于太子,沒什麼人來“叨擾”他,倒也落得清閑。
他手腕微懸,晃動着杯子,看着杯中清茶旋轉。淩陽咽下口中的梅花餅,扭頭見他睫毛低垂着仿佛要貼上下眼睑。
知道是他不喜歡這種場合,看着他難得孩子氣的動作,心頭有些癢癢的,夾起一塊梅花餅送到他面前,聲音帶着點誘哄:“清清嘗一下茶香梅花餅,不甜膩。”
穆清從冥想中回過神,看着淺笑盈盈的淩陽,心下一動,舌根壓了壓,慢吞吞說道:“安安喂我。”
淩陽:“……?”
不知是不是因為到了冬日,穆清最近看起來懶洋洋的,對什麼都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連帶着說話都慢了幾分,如同冰封的湖面下緩緩流動的沁水。
見她沒有動作,穆清緩緩眨眼,示意淩陽。直到滿口梅花醬料的香甜配上茶的微澀,他才如願地眯起眼,避開淩陽今日特意束起的發髻,擡手揉揉她的後腦。
這一幕被不少官家小姐看到,羞紅了臉。青雲國的宴會一向是允許大臣帶家眷的,加之民風較為開放,故有不少青年男女在此結識。
淩陽用手指按住他上揚的嘴角,低聲說:“不許笑了,多少人都被你勾走了魂。”
穆清微微嘟起唇,吻了一下她的手指:“我隻心悅于安安一人。”
“……”
“要下雪了安安,别擔心。我都安排好了。”穆清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什麼?淩陽放下手指,紅着臉問道。
穆清慢慢說:“其餘的一會兒再說,别擔心我就好,咱們府上大概又要住人了,你放心,我的病快好了。”
淩陽心中有諸多疑惑,可皇上忽然在上首發話,堵住了她的疑問。
……
宴會結束時,剛好漆黑的夜幕抖出雪花。青雲國在除夕夜,終于迎來今年第一場雪。
淩陽坐在馬車中,掀起簾子伸出手,潔白的柔荑中落入五棱雪花,微涼。
她正想和穆清說“雪很美”時,扭頭卻見他手抵着額頭,皓齒緊扣唇瓣,袖擺微微的顫抖,他的身體在顫。
“清、清清……冰原夢?!”淩陽猛地反應過來,可……這沒到月十五啊。她粗略一思索,手上冰涼大概是因為這雪,冰原夢總是在寒冷的時候發作更猛烈。
“安安……别怕。我……我沒事……别……”穆清打起精神,從肺部擠出氣力說道
“快!立即回府!加快——”淩陽掀開簾子對外面吼道。今日出府,命離修和珠雲在府中守着。眼下二人不在,不過就算在,其實也幫不上任何忙。
冰原夢發作時的疼痛随時間而增長,不消片刻,穆清身體抖動的幅度更大了,額頭上青色的筋脈凸起跳動,原本抵在額上的手也握成拳。
眼下不便輸送大量溫芝靈氣,淩陽隻好握住穆清的顫抖的拳,一點點分開五指,手指與他交握,僅僅扣在一起,一點點輸送氣力,避免與冰原夢正面相撞,這些,她早已輕車就熟。
到了公主府,淩陽打算下車,就松開穆清的手,誰知他緊緊鎖住她的手,頭輕輕在她頸側蹭蹭:“不要……”
淩陽内心很焦灼,隻好柔聲勸道:“清清,我們到家了,松手,我帶你進去好不好?”
還好,毒性還未到頂峰,他緩緩松開手。淩陽把他扶下馬車,在下車時,他腳下一空險些摔倒。
心髒仿佛挨了一記重錘,鈍鈍地疼,不知哪來的力氣,也顧不得下雪,淩陽雙臂一展快速打橫抱起穆清,運功直奔暖玉樓。這大概就是父皇當初逼自己練武的用處吧,淩陽心頭劃過這樣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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