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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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許是因為南方水位漲了，蛇這種動物靈得很，就往高處來了。&rdo;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衛常瑞也開口說了句。&ldo;那還得來多少啊？&rdo;一想到這個問題，滿院子人都感到毛骨悚然，從前聽衛常瑞說過海水倒灌的事，沒想到竟然連他們這裡都這麼快就受到影響了。&ldo;肯定是少不了……&rdo;&ldo;上坎的五叔公他們，知道了嗎？&rdo;老九叔問了一句。&ldo;他們也知道了，剛剛大夥兒都一塊兒在地頭上幹活，高長喊大家回來的時候他們也都聽見了，也都看到蛇了。&rdo;鄭國宏說。&ldo;去一趟他們院子吧，大夥兒商量商量，看這事要怎麼辦，外頭毒物越來越多，咱就圈個院子出來，怕是不夠了。&rdo;&ldo;老九叔你的意思，是要挖條大溝？&rdo;鄭國宏好像有點明白了。&ldo;可咱就這麼多野豬，溝壕挖寬挖長了，也守不住啊。&rdo;&ldo;那就上山抓野豬。&rdo;&ldo;老九叔你别開玩笑了，野豬那東西是好抓的嗎，遇上了能撿條命回來就不錯了，能殺死了那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咱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抓活的？&rdo;一聽要抓野豬，院子裡的幾個年輕人就跳腳了，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ldo;是啊，而且現在山上草木又密，上回上坎他們的人去修管子，不就出事了嗎，咱還往山上去啊？&rdo;眼鏡王蛇都出現了，誰曉得山上有沒有。&ldo;你當現在是什麼時候？光躲在院子裡就能保命了？&rdo;大批的毒物估計就在後頭呢，不趁着現在做做工作，難道等它們都來了，大夥兒都被困在院子裡等死嗎？院子裡能說上話的，點上火把都往上坎那院子去了，一路上大夥兒走得小心，生怕一個不留神又遇上一條眼鏡王蛇。五叔公他們院子裡的人也正在開會，見高長他們院子的人去了，就從各家各戶搬出凳子裡，招呼他們坐。&ldo;五叔公，你們怎麼看？&rdo;大夥兒開門見山就說起了正題。&ldo;前些天我站在院子裡看，就覺得這山上的鳥好像是變多了，如今這過山風，怕也是從外頭進來的，往後的日子不好過啊……&rdo;五叔公坐在椅子上，手裡拄着拐杖，腰背好像比前陣子又佝偻了幾分。&ldo;你們剛剛也在商量挖溝的事？&rdo;老九叔歎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挖溝抓野豬，沒一樣是容易的。&ldo;可不是嗎，還能咋整，就剩下這麼一個土辦法了，明天就開工吧，女人也都到溝裡去幹活，能在入冬前把這條溝挖下來，興許還有點活命的機會。山上的活就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去幹吧，多挖幾個坑，看能不能逮幾頭野豬回來，咱是不中用了，可挖幾個坑的力氣還是有的。老九啊，你就别去了，你會看病，咱這兩個院子的人，往後都還用得上你。&rdo;五叔公他們的速度快，這都已經是分工好了。&ldo;如今咱有衛醫生在，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跟你們一塊兒上山吧，一把老骨頭，多活幾年也多少意思。&rdo;老九叔笑了笑，倒是看得很開。&ldo;就你們幾個老頭上山，逮到野豬了扛得回來嗎？&rdo;高長聽他們這麼說，忍不住哼了一聲。&ldo;高長，你怎麼能這麼說話？&rdo;大夥兒聽五叔公他們這麼說，心裡正酸呢，高長這話就算是有些道理，聽了也難免讓人氣憤。&ldo;得了，都這節骨眼了還演什麼苦情，一群老頭老太太上山，挖幾個坑就能逮到野豬了？山上多少毒蛇你們不知道啊？&rdo;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别？五叔公這老不死平時看着挺精明的，怎麼這會兒腦子這麼不清楚，果然是老糊塗了？&ldo;都這把歲數，用不着那麼惜命。&rdo;上坎這院子的一個老人也附和了，老頭子看起來七八十了，頭發胡子雪白，看着倒還健朗。&ldo;行了行了，山上還是我去吧，你們這幾把老骨頭還繼續在院子裡好好呆着，都說老馬識途呢，往後還得靠你們幫着認認路。&rdo;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高長難道真的能眼睜睜看着一群老人上山去送死嗎？&ldo;這樣，高長要是肯接這個活，咱自然是沒有不放心的。&rdo;高長說要上山，五叔公推都不推辭一下，順口就應了。&ldo;五叔公，你這哪裡是坑野豬啊？分明是坑我呢吧？&rdo;話說到裡，高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老不死的擺明是下了套子等着他鑽呢，可恨他鑽也得鑽不鑽也得鑽，根本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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