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輝抽着煙,&ldo;嗯。&rdo;丁雲杉看着他,一字一字問:&ldo;你還是沒有放棄?&rdo;白錦輝似乎是冷笑了一下,&ldo;為什麼要放棄?&rdo;丁雲杉沒說話。&ldo;我爸,我媽,小宇,大力,你媽……福利院那些小孩,還有那些老人,你每天看着他們,你覺得我找得到放棄的理由麼?他們倒是賺得滿盆缽體,毀得卻是我們一個鎮,李嬸的兒子那年剛考上大學,轉眼就沒了,你去看過李嬸麼?&rdo;&ldo;萬一有危險呢?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找你?&rdo;白錦輝彎下腰,把煙頭在地上按了幾下,&ldo;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回來?那些人知道我還活着,就不會放過我。&rdo;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話鋒一轉。&ldo;那個女人是你在北洵認識的嗎?&rdo;&ldo;什麼?&rdo;白錦輝沒有聽清。&ldo;昨天晚上。&rdo;白錦輝看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地說:&ldo;跟着我沒什麼好處,我沒錢又沒勢,遇上合适的,你自己看着辦吧,以後也别見了,我走了。&rdo;他風輕雲淡的轉身。丁雲杉死死咬着唇,眼眶很熱,她仰着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低頭,淚珠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她盯着他離去的方向,又高又瘦的背影漸漸模糊。隻不過,他此刻看上去有些消瘦。他雙手插在兜裡,緊握成拳,幾乎快要脫力。車子一路開往雅江。白錦輝沒什麼精神地靠在座椅上,周時亦沉默地開着車。大包說,&ldo;這次收到的消息可靠嗎?&rdo;白錦輝單手撐着窗檐,&ldo;他見過明姐,錯不了。&rdo;&ldo;那份假标書真的在她手上?&rdo;&ldo;如果當年的招标她是陪标人之一,那就沒錯。&rdo;……阮荨荨下樓的時候,丁雲杉眼睛紅紅的坐在櫃台裡,丁雲磊站在她面前,&ldo;妹,别想了,哥到時候再給你介紹,絕對比那混小子好!&rdo;丁雲杉不說話。阮荨荨站在樓梯口,丁雲磊看了她一眼,眼睛一亮,&ldo;阮小姐,你起來了?&rdo;阮荨荨點點頭,&ldo;雲杉怎麼了?&rdo;丁雲磊歎了口氣,&ldo;吵架了呗。&rdo;丁雲杉瞪他一眼,下逐客令,&ldo;你今天那麼閑,不用訓練?&rdo;丁雲磊:&ldo;剛好沒事過來看看你。&rdo;說完,轉頭問樓梯上的阮荨荨,&ldo;早飯吃了嗎?我請你們吃早飯。&rdo;阮荨荨大方一笑,&ldo;好。那麻煩磊哥了。&rdo;丁雲磊罷罷手,&ldo;不客氣。&rdo;淡季,沒什麼人要住店,丁雲杉直接關了門。了解了這個古鎮的秘密,阮荨荨再次走過七彎八拐的小巷,滿心感慨。三人沿着青石闆路往下走。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矮樓,木窗雕欄,屋檐四角微微翹起,清晨的小鎮,河面微波蕩漾,卷起陣陣清風,迎面拂過,卻不覺得冷。街邊的小樓裡飄出縷縷青煙,時不時傳來幾聲吆喝。不遠處,青山蜿蜒缭繞,薄霧纏繞着初升的太陽,隐在雲層後,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丁雲磊帶着她們來到河邊的一家早餐店。餐桌擺在巷口,他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去,&ldo;李嬸,來三碗馄饨,兩盒姑嫂餅。&rdo;他對阮荨荨說,&ldo;李嬸的姑嫂餅是鎮上出了名的,你等會嘗嘗,我跟雲杉小時候特别愛吃。&rdo;阮荨荨在他對面坐下,旁邊就是運河,河面上停着幾輛烏篷船,船頭挂着幾盞紅燈籠,與波光粼粼的河面交輝相映。她注意力從船上轉回來。&ldo;小時候?這店開了多久了?&rdo;丁雲杉在跟老闆娘說話。丁雲磊:&ldo;二十幾年,老字号了。&rdo;&ldo;沒換老闆?&rdo;&ldo;沒有。&rdo;&ldo;準備以後留給孩子?&rdo;丁雲磊忽然沉默,&ldo;沒有孩子。&rdo;阮荨荨一愣,丁雲杉還在跟老闆娘說話,她轉回視線,啊了聲。&ldo;如果活着的話,現在應該跟你差不多大。那年李嬸的兒子剛考上大學,騎着自行車準備去領錄取通知書,剛好經過那座橋的時候,就塌了,橋上還有很多納涼的人,老人,小孩……&rdo;丁雲杉端着兩盒姑嫂餅回來,阮荨荨盯着屋子裡的李嬸看。四十出頭的年紀,面容卻形容不出的滄桑感,身上穿着做舊的黑色毛衣,肩上戴着一塊黑紗,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ldo;她家裡有人去世嗎?&rdo;丁雲杉遞給她一塊餅,&ldo;前幾天,她老公死了。&rdo;阮荨荨不在說話,沉默吃着飯。氣氛異常沉靜。中途李嬸送了兩碗馄饨,丁雲杉介紹道:&ldo;李嬸,這是我朋友,叫荨荨,過來玩的。&rdo;李嬸點點頭,&ldo;注意安全。&rdo;然後就離開了。吃完飯,阮荨荨看了眼手表,&ldo;雲杉,你們這兒有福利院?&rdo;&ldo;有。你要去嗎?&rdo;&ldo;去看看吧,反正也沒事。&rdo;……福利院座落在青峰鎮和石塢鎮交界處,穿過小巷,眼前是一條寬廣的馬路,道路兩旁矗立着兩排高大筆挺的白楊樹。在寒風中屹立。福利院前門是一條長長的斜坡,三人爬上去。一眼望去,院子裡孩子在追逐,嘻鬧。丁雲杉歎口氣,&ldo;剛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整天隻知道找媽媽找爸爸,每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護工忙不過來,我跟我哥還有白錦輝,有空就過來幫忙。時間真是好東西,那麼幾年過去了,他們好像倒是接受了,反而是我們這些大人耿耿于懷。&rdo;&ldo;大概因為還是小孩吧。&rdo;阮荨荨環顧了一圈,發現有個小男孩,獨自坐在黃土堆裡玩泥土。小孩的一隻袖管空空蕩蕩。她訝異看了眼丁雲杉,後者說:&ldo;當年他爸媽和他一起被壓在廢墟下面,最後隻有他被救出來,但一隻手被壓壞了,隻能截肢。&rdo;這樣的情況,以後也隻能上殘疾人學校,永遠忍受着别人異樣的眼光。真該讓那些該死的奸商過來看看!丁雲杉走過去,拍拍那個圓滾滾的小腦袋,&ldo;小虎,姐姐給你帶新朋友了,你看這個漂亮姐姐,她姓阮,你可以叫她阮姐姐。&rdo;小虎稚聲稚氣,&ldo;阮姐姐!&rdo;阮荨荨笑着摸摸他的頭,指指那堆黃土,&ldo;你在做什麼?&rdo;小虎:&ldo;我在造橋。&rdo;她一愣,笑意僵住,蹲下身,目光與小虎平行,&ldo;有什麼含義嗎?&rdo;小虎說:&ldo;因為做大橋的人偷懶,把我的手壓壞了,我以後也要造橋,但我絕不偷懶,我要認真造每一座橋,絕不能讓他再壓壞别人。&rdo;臨走的時候,丁雲杉帶阮荨荨見了下院長。三人沿着原路返回。隻是今天接觸了太多,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氣氛微沉靜。丁雲杉難得問了她一句,&ldo;你跟那個……什麼十一的怎麼樣了?&rdo;兩人認識這麼久,丁雲杉從沒跟她八卦過這些,兩人性格太像,不會像一般女生一樣,見了面就聒噪一整天。更不會扯這些有的沒的,阮荨荨也不是愛跟人扯這些的人。但面上不說,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甚至不用對話,一個眼神,單是兩人站在一起,就能瞧出這兩人肯定有問題。就好像她自己和白錦輝。阮荨荨和周時亦。阮荨荨看了她一眼,&ldo;你覺得他怎樣?&rdo;丁雲杉想了想,&ldo;挺好的,反正這麼兩天相處下來,我見他次數不多,人是挺冷的,誰也不愛搭理,但是你一出現,他的目光就鐵定在你身上,這個我能肯定,我觀察好幾次了。&rdo;&ldo;……想不到你這麼八卦。&rdo;&ldo;不八卦,枉女人。&rdo;阮荨荨笑了下,&ldo;小時候犯了錯,一直覺得活着沒什麼意思的,後來遇上他,一切都變的明朗起來,對未來也有了期待。忽然覺得人生有了盼頭,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就算告訴我第二天死了,也沒那麼害怕了,至少到死的前一刻,我都是愛着的,且被人愛着。就那種感覺……形容不來。&rdo;&ldo;這不是說的挺好的麼?&rdo;丁雲杉撲哧一笑,&ldo;你幾歲?&rdo;&ldo;過了年二十二。&rdo;丁雲杉愣了愣,&ldo;大學生?&rdo;&ldo;馬上就畢業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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