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徵執着道:“那你送我的扇子,在群芳苑與我打賭,還……”“殿下。”薛存芳直直向他眼底看去,端詳他半晌,那眼神頗為耐人尋味。在聶徵忍不住蹙起眉梢時,他終于啟唇低聲道,“我不曾說過……但在我眼中,你像極了一個人。”話音甫落,聶徵的臉色已是一片慘白,“你……你說什麼?”薛存芳好意擡高了幾分聲量,又說了一遍:“我對殿下不同,從始至終,隻是因為殿下的這張臉。”在那晚被他一口拒絕時,适才被他無情地丢掉了宮燈時,聶徵縱然面色難看、目光晦澀,卻不曾顯露出過這樣的神色——真正堪稱“痛苦”的神色。那樣的眼神,讓他意識到,他的确是刺出了狠利的一刀,而對方也當真就被他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便知道,這句話是最有用的。薛存芳垂下眼睫,不願再看他了。辭别聶徵走了。門很快又從外面被輕輕推開,薛存芳毫不意外地看到晏平瀾走了進來。“世子呢?”“有随從帶他們在外面玩,你放心。”晏平瀾大喇喇地翻動起桌上的那個箱子,一面說道:“還以為齊王爺有意調走我,又鬼鬼祟祟地把你帶這兒來,有什麼不軌之心?倒是出乎我意料……看來這位殿下對你,竟似動了真情的?”薛存芳不過淡淡說了兩個字:“放下。”晏平瀾乖乖收回手,又托腮來凝視他,好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原來這麼多年了……你還念着那位樂宜公主。”薛存芳置若罔聞,起身欲要走出去。“這一箱子的東西怎麼辦?就放這兒嗎?還是我給你扔出去?”薛存芳回過頭,冷冷橫了他一眼。晏平瀾眉心微皺,以一種懷疑的目光回望他,試探道:“存芳,你該不會是……”還不等他說完,薛存芳似乎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一口打斷道:“我沒有!”晏平瀾又笑着說了一句:“明日我辰時啟程,你可要來送我?”“自然,你等着我。”待得他再次轉過身去,晏平瀾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了,他垂下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柳荷生覺得自家殿下近來很奇怪。那天聶徵把他叫到跟前,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你往日去群芳苑,可曾見過那位素華姑娘?”他道:“那位姑娘樂藝無雙,常在樓中演奏,自然是見過的。”聶徵又問:“五年前,樓中有一位挽琴,你可曾見過?”“見過,不才為她畫過一幅美人圖。”“你覺得,她們二人之間……可有相似?”柳荷生沉吟了一會兒,作畫之人要畫人,自然要先觀察人,對其人的特點和神情、氣質谙熟于心,下筆時方可抓住精髓,畫皮畫骨,由表及裡,栩栩如生。“這樣說來,她二人是有相似之處,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端麗而不俗豔,高雅而不清高。”“也是巧了,”柳荷生笑了一笑,道,“五年前挽琴在樓裡時,中山侯是她的常客,對她寵愛有加,一擲千金。到頭來卻是挽琴被這大昭第一美男子迷得七葷八素的,不惜用多年攢下的積蓄為自己贖身,一心企盼着得入侯府,與中山侯結為眷屬。可惜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五年後又是素華……”柳荷生沒發現聶徵神情古怪,問起了往常不會多問的話:“那挽琴……後來如何?”“中山侯出資為她贖了身,給她另尋良人嫁了過去。”聶徵沉默片刻,問道:“那你看來……本王與她們,可有相似?”柳荷生作為畫者的心思再純粹不過,不覺得以聶徵親王之尊與兩位煙花女子對比有何不妥,還當真擡頭仔細端詳起聶徵的面容。“确有相似之處……”他以手指隔空在虛空中描畫,“殿下的這雙眼睛,和她們二人極為相似。”聶徵撐住額角笑了一聲,神色仿佛了悟,又仿佛自嘲。他自語道:“原來如此……”又擡頭問道:“那我與皇上……也是相似的吧?”柳荷生是進宮給聶澤畫過像的人。柳荷生道:“殿下與皇上為同胞雙生,血濃于水,自然是這世上最為相似之人。”于是聶澤很快也覺得聶徵奇怪起來。原本他隻是察覺到聶徵近來精神不振,朝會時竟然破天荒地走了神?再留神看去,自家小弟似乎是清減了,面色也不大好看,蒼白得緊。于是散朝後他把聶徵留了下來,本有意關心關心對方的身體,提醒他多注意休憩……沒想到聶徵先開了口:“皇兄。”在紫宸殿内,他已多年沒聽過對方叫自己“皇兄”了,不覺得聶徵僭越,隻覺得懷念。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攝政王今天也想辭職+番外 許君一生+番外 後宮三千都是我+番外 星辰似你 君子好求[修真] 恃寵而作 億萬萌寶:老婆大人哪裡跑 麟台風波錄 天選之子第五宣 給鬼做擔保人 我在末日撿垃圾+番外 港片:紮職就變強 給神靈一點點小小的眷族震撼 輪回列車 大當家+番外 如人飲冰+番外 從未忘記+番外 明戀+番外 妖孽橫生+番外 王府後院有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