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徵再問了一遍:“你可是病了?”薛存芳睨了他一眼,輕哂道:“呆子。”他歪倒在塌上撐住自己的腦袋,朝他勾了勾手指,“我到底有沒有病,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聶徵蹙緊了眉,冷眼瞧他這副孟浪形态,覺得這人好生禍殃。而他頂着一臉警醒的神色,卻直勾勾地朝對方迎了上去。薛存芳熱情地挽住他的脖頸,柔軟濕潤的唇舌貼上來,如春風化雨,無聲無息地叫聶徵松懈了眉眼,又仿如溺入深海,漸露出耽溺癡迷之色。室内一時隻剩下輕微而暧昧的水澤之聲,走馬燈下一室流光漫湧,唯獨一雙人影映在黛紫色的床幔上,凝定不動。待二人呼吸平緩下來,薛存芳方才說明緣由,年底諸事繁忙,人情繁瑣,他縱是沒病,這幾日門戶大敞接待下來,隻怕也得生生累出病來,索性閉門塞聽,躲個清靜。“那你為何對我留了門?”聶徵湊近一分,輕攬住他的腰肢。薛存芳調笑道:“不是怕你見不到我,思之如狂嗎?”“我不是客?”他又逼近了一分。“你當然不是。”薛存芳擡起眼睫看他,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輕點在他的唇珠上。“你是我的入幕之賓。”故人薛存芳說出這話後,回頭就放了第二個人進中山侯府。這人聶徵是知道的,隻因對方事先來拜訪了他。皇帝仁憫,數年來邊關無異動,諸關卡要道把守得鐵桶一般滴水不漏,這些年便開恩給了邊關将士節假,但凡交年,少數将士可歸鄉訪親。不過邊關還得留着大頭,每年的名額自然是有限的。聶徵拿住手裡這封拜帖,盯着上面的落款看了片刻,沒記錯的話,這人已有五年不曾歸京了——晏平瀾。安南都虞侯。同時是上護軍晏孟春之孫。要論起來,晏家是十成十的寒門出生,晏孟春一介布衣,拼着在邊疆搏殺數十年,揮灑一腔熱血,砍殺下的人頭能堆滿半個大散關,驚動關内關外,方得元帝賜勳十轉,親封上護軍,一朝雲泥變。晏孟春統馭有數,麾下無不是精兵強将,又教養出晏家滿門武将,骁勇善戰,立下了累累戰功。晏氏家訓有言:晏家子孫不蒙祖蔭,無功不得受祿。男兒一旦成年就得被丢進行伍間磋磨,從最底層的夥頭兵做起,能否熬出頭端看個人本事。聶徵對此大為歎服,還記得晏平瀾曾是個如薛存芳一般的浪蕩子弟,二人自幼相識,臭味相投,終日湊做一堆鬥雞走狗,不學無術。然一朝行了冠禮後,晏平瀾就被毫不容情地發配到了邊關去,沒料到此子往日藏拙,不曾顯山露水,卻身懷不凡武藝,一入邊關如鷹擊長空,魚翔淺底,昔日的錦衣纨绔搖身一變,成了其後在邊疆頗得幾分威名的“晏小将軍”。晏平瀾平素與他鮮少往來,不知此次回京怎會上趕着登門拜見?聶徵請人入府,對方做全了禮數,與他一番寒暄客套,不過交淺言淺,隻在收尾時忽然問了一句。“聽聞中山侯近來身體欠安,殿下可知如何了?”聶徵聞言微怔,擡眼看過去,方才正眼打量起這位晏氏公子。這一看之下,倒被他看出了點其他意思。晏平瀾——生得很好看。如沒有記錯,這人恰巧和他同年,赴邊已近五年了,數年邊關風霜未見如何消磨晏平瀾,除了周身平添英武悍勇之氣,膚色被曬為一種勻淨而健康的深色……眼下這人卸除銀甲,身着便服的樣子,一晃眼看來和昔年的錦衣公子别無二緻,仍是修眉鳳眼,顧盼神飛。……薛存芳身邊自是不缺美人的。聶徵不動聲色地答道:“中山侯如何,晏虞侯過府探視即知。”心下不免疑窦叢生,這晏平瀾為薛存芳舊友,五年前離京之時,齊王與中山侯尚且勢同水火,緣何五年後這人一回來,就找上自己探問薛存芳之事?夜間再上侯府時,聶徵便将此事告知了薛存芳。薛存芳聞言大喜,“什麼,平瀾回來了?”這聲“平瀾”叫得好不親熱。又主動說起:“許是門房看守得太嚴,他沒能鑽進來,隻得去殿下面前投石問路。”這個說法有些道理。聶徵盯住薛存芳深深看了一眼,忽而問道:“晏小公子年近而立,家世豐厚,仕進有道,卻不曾娶親,不曾納妾,無一兒半女,至今茕茕一人,這是為何?”“這……”薛存芳猶疑道,“他赴邊之後,天南地北的,我與他交從甚少,卻是不知。”聶徵道:“侯爺可知,京城裡有一個傳聞,說是晏小公子……乃為分桃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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