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太皇太後喚了他一聲,眯起眼睛笑了,笑出了一臉的褶皺,“昨日是你的生辰,可開心?”“自然開心,”薛存芳點點下巴,樂得眉飛色舞,“我請來醉仙樓裡最好的廚子做了滿桌豐盛佳肴,雲钊還為我請出了群芳苑裡那位彈箜篌最好的司琴姑娘,奏一曲《高山流水》,可惜,滿桌似我一般的大俗人,平白毀了此曲意境。”“好、好……”太皇太後拍拍他的手,“我本來想去你家裡賀生,可他們都不放我出去。”她扁扁嘴,語氣委屈得像個沒分到糖吃的孩子。薛存芳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來,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太皇太後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塞進他手裡,薛存芳低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那是一個小孩模樣的布娃娃。自十歲入京以來,每年生辰,祖母都會送他這樣一個按他的模樣親手縫制的布娃娃。薛存芳問道:“祖母,長生今年多少歲了?”“你怎麼連這都不記得了?”太皇太後嗔怪道,“你八歲了!”此言一出,滿座的人禁不住都笑了起來。“你們笑什麼?”太皇太後擡起頭來掃視了一圈,“既然今日你們都來了長生的壽宴,就不能空着手來,生辰禮呢?”神态間竟頗有幾分當年統禦西宮時的不怒自威。薛存芳這才明白“好事”何來,又是失笑,又忍不住要偷笑。在座諸人哪怕昨晚不方便去他府上,也都送來了不失身份的賀禮。尤其是宮裡送來的,那着實是一份不菲的“厚禮”。眼下這些人被太後催逼着還得面對面再送他一回,不知道該是如何的無可奈何,于他而言,又怎能不算是一樁天降之喜呢?薛存芳第一個走到聶澤面前,大大方方地攤開手讨要:“皇兄。”聶澤橫了他一眼,“給。”送出來的是一方玳瑁玉印。“中山侯可得小心,貪多嚼不爛。”蕭皇後擡起手,又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這才把手揚了下去,身後的宮女随即送上一幅卷軸。薛存芳笑吟吟道:“皇嬸,禮多人不怪嘛。”情知這位皇帝的賢内助平素操持内宮,開源節流,統籌有度。隻怕是這三宮六院裡最……摳的那一個,而今多送了他一份賀禮,背地裡不知道得有多心痛。聶琛送他的是一幅自己親筆臨摹的《滕王閣序》,薛存芳見他小小年紀,已初成筆鋒,心下暗暗贊歎。到了聶玧,小孩兒東看看,西看看,餘光裡見薛存芳立在他面前巋然不動,不得不将目光轉回來,一雙眸子還在滴溜溜地轉,陡然間靈光一現,一下子指向薛黎,“先看看阿黎哥哥的!我不急,不急。”薛黎送的是自己所雕的一支竹箫。這禮物和其他人的比起來似乎過于寒碜了,他遞給薛存芳後就低下頭去,鬓發下露出兩隻通紅的耳朵。薛存芳将竹箫送至唇邊,啟唇輕輕吹了一口。便誇了一句:“聲音不錯。”“阿黎有心了。”薛黎方才肯擡頭來看他,一觸及到他的目光又飛快地往下埋住頭,低聲道:“父親喜歡……就、就好。”薛存芳面上笑意不減,心下忍不住歎了口氣。再回頭去看聶玧,“阿玧,你的禮物呢?”聶玧對他招招手,“小伯父,你過來。”薛存芳順從地靠了過去。“再低一點,來……”聶玧神神秘秘的。薛存芳随之俯下身,倏然間隻感脖子往下一沉,兩隻小胳膊挂上了他的,聶玧探出身子貼上他的側臉,用力“吧唧”了一口。“這就是我的禮物!”衆人反應過來,一派哄堂大笑。聶玧眼巴巴地望着薛存芳,“小伯父,你喜歡嗎?”薛存芳揉揉自己的臉,無奈地搖起了頭,“你啊……”聶徵那樣的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皮猴似的兒子?因聶徵的座次是右手邊的第一個,薛存芳反而是最後才走到了他面前。聶徵正低頭細細摩挲佩戴在腰間的一塊白玉,薛存芳不禁跟着看過去,那玉潔白無瑕,通透瑩潤,被雕刻成一朵蓮花的形狀,筆法細膩精緻,花瓣舒展自如,栩栩如生。他一眼看過去便很喜歡。聶徵慢吞吞地将玉佩從腰封上解開,朝他遞過來,中途動作忽然頓了頓,薛存芳一直盯着他不放,見狀生怕他反悔,忙主動伸手去接,無意間觸及到對方的指尖,他還什麼都沒感覺到,聶徵就有如被火燙到了一般松開了手。薛存芳擡眼看去,聶徵慌忙移開了目光。“多謝了……”他若有所悟,緩緩勾起唇角,笑意來得淺淡卻暧昧,有意壓低了聲音,喚出一個名字,“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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