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潇嘔出一口血,人也醒了幾分,這才勉強從含着血花的眼中看到了葉雲亭。齊潇神情并沒有多震驚,隻是有些無奈。這令葉雲亭心寬了些許。齊潇并沒覺得自己會趕來是多麼出人意料的事,他相信自己是關心他的,是可以為了他奔赴險境的。“這裡是我祖輩們的一處練蠱的墳場,地下埋着積累了幾輩子的屍蠱屍獸,我還擔心制不住劍法能跟殷暮寒打成平手的葉雲亭,特意挑了這個對我有利的戰地。原來都是瞎擔心。兩個廢人!”旭阿蠻單膝跪地,轉着那把小銀刀,猛地向齊潇腹部狠刺進去。齊潇猝不及防痛呼一聲,叫得葉雲亭心肺具痛。“齊潇!”葉雲亭向前跌了幾步,用那殘劍指向旭阿蠻,“你住手!你想做什麼!”旭阿蠻含着滿意的笑容,并不急着将刀抽出,轉着手腕在傷口深處挑着,那刀尖略微彎起,幾乎快将腸子勾帶出來。齊潇的嗓子早已喊到嘶啞,隻能發出幾聲嗚咽,眼底的血漿被眼淚帶出落下兩道血痕。“住手!”葉雲亭的劍已經逼到了旭阿蠻不足半步的距離,旭阿蠻一把抽出小刀,反手在他握劍的右腕上狠狠一劃。葉雲亭腕上濺出一道血光,筋腱已斷,但始終未松開劍,他換用左手持劍,毫無懼色地回擊起來。少年時苦練的劍招早已深埋于心,他縱然使着一把斷劍亦可同旭阿蠻對上幾招。殘劍的力道甚弱,俨然以卵擊石,但持劍之人卻招招淩厲步步緊逼,盡着最後一絲力氣要為齊潇求得一線生機。旭阿蠻不精武技,并不擅近身戰鬥,但對付一個沒有修為武功的體弱之人絕無落于下風的可能。那把小刀屢屢輕松地擋開葉雲亭的劍招,在他身上或刺或挑,在葉雲亭被不知道多少道傷口後,旭阿蠻又在他左腕上狠狠劃出一道血花,随即将他朝齊潇的方向狠命推過去,斷劍當啷一聲跌到不遠處的焦土中。旭阿蠻滿意地看着兩人。葉雲亭剛倒在齊潇身旁,立刻強撐着要起來查看他傷勢。“齊潇,你當初害得我哥被自己飼的屍傀儡反噬而死,别人看不出來,你真當我也看不出嗎?你若躲的嚴實,我本也尋你不得。沒想到你竟然去了天虛門求人家接回你的小郎君,這才露了行蹤被我找到你的住處。”葉雲亭咬牙跪立起來,攀上齊潇身子,後者竟是比自己更虛弱,感覺到一絲熟悉的依靠,洩氣了般倒在了葉雲亭懷裡。旭阿蠻眼見這兩人已經各剩一口氣了,将銀刀往地上一丢,走到谷底中心,似乎啟動了什麼陣法。幽藍的火海瘋狂搖動起來,一具一具陳年屍骨從陣内焦土中破土而出。“這個陣法是養屍蠱的,活人的血肉,可是他們最好的補品呢。”旭阿蠻笑道。“等血肉被他們啃淨,你們剩下的殘屍也會成為他們的同類。所以,倒是不用擔心會寂寞呢。”葉雲亭見齊潇下身動彈不得,狠了狠心,雙手發力将那對釘住他雙腿的銀釘拔了出來。齊潇的傷口已凝固得差不多,葉雲亭的手腕卻被這一發力弄得更加血流如注。葉雲亭很想用盡全力抱緊齊潇,但他兩隻手腕的筋脈都幾乎被割斷,再也使不上半分力,隻能盡量傾着身子,讓齊潇能放松地靠在他懷裡。“軒哥哥”齊潇在他胸口上委屈地嗚咽着。“别怕”葉雲亭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叫他别怕,但就是想讓他安心一些。“我給你炖了雞湯你看到沒”“看到了。”“你嘗了沒”“嘗了,很好喝。”“你就騙我”齊潇無力地笑道,“我不在你怎麼可能喝得下”葉雲亭在他沾血的唇角輕輕一吻。“回去一起喝。”葉雲亭道。“好”齊潇道,随後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葉雲亭以為他哪裡又痛了,帶血的手腕忙輕撫他背脊試圖安慰。“軒哥哥我錯了啊”齊潇抽搐道,“我後悔了我不該去找你師父不該叫你師弟來我我舍不得跟你分開啊你别回去,别回去好不好!”葉雲亭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愚蠢,如此可笑。他收緊臂彎,回笑道:“好。我不走。”齊潇挂着血淚的雙眼陡然光亮起來:“不是因為我求你的,是不是?是你自己,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葉雲亭又落下一吻:“是。舍不得你。”嗜血的屍蠱大軍正向谷底中央的兩人襲來,人形的、獸形的,甚至一些殘肢斷臂也帶着殺氣行動起來。葉雲亭很不甘心。他不怕死,更不懼跟齊潇死在一起。但他覺得齊潇不應該死在這裡,為什麼,他救了那麼多人,為什麼當年就是沒人信他?為什麼都要殺他?如今他被真正的惡人所害,為什麼沒人幫他,沒人救他?為什麼自己這麼廢物,從前不能照顧他,現在又不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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