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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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不想幾個小的刨根問底，也笑着問道：&ldo;粘豆包好吃麼？你們在外頭這麼久，都做什麼呢？&rdo;陳婉便笑道：&ldo;二妹妹作詩打趣大哥哥。大哥哥還說二妹妹的詩做得好。&rdo;陳老太爺等人聞言驚奇，忙笑問道：&ldo;是麼，做了什麼詩，也叫我們聽聽。&rdo;二姐兒笑着擺了擺手，因說道：&ldo;不過是信口胡謅了幾句話，哪裡就是作詩了。&rdo;又笑道：&ldo;早忘了，誰還認真記着不成。&rdo;一句話未落，陳桡卻在旁念念叨叨的，早将二姐兒之前做的一首打油詩背了出來。末了仍笑說道：&ldo;這一句&lso;不思腹中空，反推文章少&rso;，雖是粗話，細細想來，卻有點兒意思。所以我說二妹妹有靈性，合該好生念書。&rdo;陳氏聽了這首詩，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輕啐道：&ldo;知道桡哥兒性子好，也别忒縱了你妹妹。要是專管這些粗話也叫詩，那我也會作詩了。&rdo;陳桡便笑道：&ldo;姑母這話也錯了。二妹妹才多大，進學沒幾天，就能作出這麼一首略有些淺近的詩來，也是不俗的。&rdo;二姐兒在旁笑道：&ldo;桡表哥是哄我，還是認真打趣我？&rdo;陳桡笑道：&ldo;也不是哄你，也不是打趣你。我是真的這麼想。&rdo;二姐眨了眨眼睛，因說道：&ldo;桡表哥既這麼說，那我向你借本書，可使得？&rdo;一句話未完，早被陳氏喝住了。&ldo;且安安分分呆着你的罷。你桡表哥的書都是考狀元的書，也是你看的。你才學了幾個字，就這樣輕狂起來。便是這會子認真要做個女才子，也不能夠。&rdo;倒是陳老太爺不以為然，擺手緩緩的道：&ldo;蕙姐兒這性子，還是這麼急腳鬼是的。多早晚才能改改。&rdo;說罷，又向二姐兒笑道：&ldo;你且說說，你要問你桡表哥借什麼書。倘若說的明白，我便做主借給你就是了。&rdo;二姐兒便欠身笑道：&ldo;回外祖父的話，我想借今朝的史書。&rdo;&ldo;哦？&rdo;二姐兒這一句話當真引起了陳老太爺的好奇，乃問道：&ldo;向來隻聽人說以史為鏡，可讀的卻是前朝曆史。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借今朝的史書，你能看懂麼？&rdo;二姐兒便笑嘻嘻的道：&ldo;看不懂啊！隻當是故事看罷了。我原想問桡表哥借一些話本兒的，料想桡表哥一心向學，是斷然沒有的，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借一些今朝的史書。也是長長見識的意思。&rdo;陳老太爺聞言，默默看了陳老太太一眼。陳老太太便笑道：&ldo;我聽說京中仕宦大家的女孩子們，幼時進學，五六歲時便能通讀《四書》，原還不知道是真是假。今兒一瞧，倒是咱們家的二姐兒頗有些聰慧伶俐的意思。&rdo;陳老太爺點了點頭，含笑撫須向陳氏道：&ldo;她既然有這份秉性，也不要埋沒了。今後讀書識字，你要多加看顧。倘若真的調、教出來了，也是你的福氣。&rdo;陳氏笑着答應。隻字未提借史書的事兒。陳老太爺亦笑着提了旁的話茬，并未再說借與不借。二姐兒更是在旁傻笑着，同陳婉和大姐兒閑話。似乎方才說要借書一事不過是随口而為。至晚間，陳珪與馮氏滿面倦容的從馮府家來。尚未回房換過衣裳，先來上房給陳老太爺并陳老太太請安。彼時陳氏早哄着大姐兒、二姐兒睡了，自在上房陪伴爹娘。陳桡并陳婉兄妹也被陳老太太攆着歇息去了。陳珪與馮氏定過父母，便坐在下首的兩張搭了銀紅撒花椅搭的太師椅上。馮氏一壁捶腿，一壁接過小丫頭子獻上的一碗溫茶一飲而盡。複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說道：&ldo;我母親已經醒了，叫我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問安，隻說她都好，不過是虛驚一場，倘若因此驚吓到了您二老，倒是不好了。又說想念桡哥兒和婉姐兒。别的也還罷了。&rdo;陳老太太聽一句，口内便念一聲佛兒。待聽到馮氏最後一句，方說道：&ldo;原是我想着馮家來人那樣倉皇，恐怕府上也沒心思照料桡哥兒和婉姐兒，所以才不叫去。親家既是想外孫子外孫女兒了，你明兒帶他們兄妹家去瞧瞧便是。&rdo;馮氏聽說，忙道：&ldo;這怎麼好。哪裡有出嫁的媳婦時常帶着子女回娘家的。叫外人見了也不像‐‐&rdo;一句話未完，就聽陳老太爺說道：&ldo;有一句話叫事急從權。雖不貼切，卻也是這個意思。當務之急，還是老親家的身子骨兒要緊，這些瑣碎的規矩暫且不提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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