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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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先生聞言，便笑道：&ldo;今日便到這兒罷。你們回房後各自臨摹十篇大字，且背熟了今日堂上我講的這一篇。明兒早上我會考校的。&rdo;陳婉、大姐兒、二姐兒聞言，立即起身辭别了吳先生。又有外頭伺候的小丫頭子進來收拾過筆墨等物，衆人方齊至上房不提。☆、上房裡頭，陳老太太正同吳家太太說笑，馮氏與陳氏坐在下首，陪着吃茶湊趣。眼見陳婉姊妹們跟着吳先生過來，陳老太太因笑道：&ldo;今日勞累吳先生了，快坐下歇歇罷。&rdo;又命丫頭上滾滾的茶來。陳氏便笑向陳婉三女道：&ldo;頭一天上學，覺着怎麼樣？都學了甚麼東西，說來叫我們聽聽罷？&rdo;陳婉聞言，低頭笑了一回，将吳先生教的《三字經》頭四句背了一遍，又有伺候的小丫頭子捧着三位姑娘在堂上臨摹的大字呈上來。陳老太太等人見過，不覺笑道：&ldo;寫的不錯。&rdo;吳家太太倒是覺得吳先生廢了一個上午，隻教了這麼幾句話，頗有些磨洋工的嫌疑。生怕陳府衆人覺得不妥。陳老太太窺其神色，便笑向吳先生道：&ldo;女孩子讀書，不比男孩子課業繁重。何況她們又是剛剛進學的年紀，吳先生這麼安排便很好。再不要加重了課業，倘若累壞了她們，就不好了。&rdo;馮氏也在旁笑道：&ldo;常聽人說循序漸進，便是這個意思了。&rdo;吳家太太聞聽此言，便笑道：&ldo;果然老太太與太太是明白的，竟是我想左了。&rdo;陳氏則笑問大姐兒、二姐兒道：&ldo;今兒吳先生教授的課業，你們可都懂了？&rdo;大姐兒與二姐兒點頭答應着，陳氏不放心，又逼着兩姊妹當面背過，這才笑說道：&ldo;當初既鬧着要讀書進學，合該努力用功才是。倘若你們偷懶，可要仔細着。&rdo;一句話未落，又回頭向吳先生道：&ldo;她們姊妹就交給吳先生了。倘若不聽話，或打或罵皆由着先生來。不可輕縱了才是。&rdo;吳先生看着乖乖站在一旁的大姐兒與二姐兒，笑着說道：&ldo;她們姊妹很聽話。&rdo;正說話間，便有二門上的小子通傳說有人遞了拜帖上門。陳老太太聞言，命人接了拜帖進來。因女眷們都不識字，陳老太太便央吳先生看過，那吳先生接過拜帖低頭看了一回，不覺面色大變。衆人相互看了一回，陳老太太開口問道：&ldo;這是誰家的帖子？&rdo;吳先生支支吾吾半晌，方才惴惴的道：&ldo;這是先夫家的帖子。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遞了拜帖到府上來。&rdo;陳府衆人聞言，不覺面面相觑，深感詫異。馮氏沒等陳老太太開口，揚聲問傳拜帖進來的小丫頭子道：&ldo;送帖子的人呢？是男的還是女的？&rdo;那小丫頭子低頭回道：&ldo;是個面生的婆子，正在門房上等着。&rdo;陳老太太皺眉，沉聲說道：&ldo;叫她進來，我有話問她。&rdo;那小丫頭子答應了退下。一時回轉，身後便跟着奉命送帖子來的婆子。衆人細細打量那婆子，隻見這人四十往上的年紀，斑白的頭發整整齊齊的挽成一個缵兒，上頭插着兩三枚素銀簪子，身上穿着藏藍襖兒，外罩青緞比甲，一色半新不舊。上前躬身見禮時，氣度也還從容。陳老太太将手内的帖子放在一旁，因笑道：&ldo;我們素日與府上并無往來。今日驟然接了府上的帖子，一時竟有些莫名。不知府上有何貴幹？&rdo;那婆子聞言，神色古怪的看了吳先生一眼，低頭應道：&ldo;我們家老太太聞聽府上聘了吳氏為女先生，生怕老太太不知其中緣故，帶累了府上姑娘們的清譽。想要當面告訴，又恐之前并無往來，一時唐突。所以便吩咐奴婢先送上拜帖來。&rdo;聞聽此言，陳老太太尚未說話，陳氏早在一旁嗤笑冷哼，開口說道：&ldo;你們家老太太管的倒寬，連别人家的家務事也放在心上。&rdo;坐在一旁的吳家太太和吳先生則羞得滿面通紅，坐立不安。那婆子聽了，一聲不言語。陳老太太便笑道：&ldo;我們兩家素未平生，竟沒想到府上如此熱心，倒要多謝你們費心了。不過我這裡也有一句話，還請轉告你們家老太太。&rdo;那婆子垂首應是。陳老太太便道：&ldo;有道是個家門另家戶，誰家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我們不想知道貴府上同吳先生究竟有何仇怨，但是我們家聘了哪位先生教女孩子們讀書，也無需不相幹之人來指摘。貴府老太太的心意我們領了，今後也不必多說。大冷天的，倒是難為你跑這一趟。趁着天兒還早，你便回去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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