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裡暈得跟有個螺旋槳在轉似的,他知道秦宇要帶他出去醒酒,也知道要站在大門口吹會兒風,可邁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雲層中一樣不真切。夜間的風終究是落了點兒溫差的,易繁還穿着夏季隊服,風一吹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擡手在胳膊上搓了搓,一扭頭看見秦宇在身旁,腦子沒轉過彎兒來,笑了笑:“你也在這兒啊,真巧。”秦宇的表情有點兒一言難盡:“你好點兒了沒?”“啊?好多了!我沒醉……我才沒醉。”易繁說完這句就蹲了下來,想仰起頭看秦宇,眼前又模模糊糊的全是扭曲的光影,又把頭低下來,似乎更暈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坐下後拍拍旁邊的位置,高聲道,“來,坐,就像到自己家一樣千萬别跟我客氣。”我為什麼要帶他出來醒酒。秦宇突然有些懷疑人生。飯店外的行人已經看了過來,而身旁的易繁已經開始拽着他的褲子把他往下拉了,隊服的褲子是松緊帶的款式,以防褲子被扯掉,秦宇歎了口氣,學着易繁的樣子坐了下來。坐下來之後易繁反而不鬧騰了,他眨眨眼睛,望向前方橘黃色的路燈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夜間的風把他的劉海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的皮膚要比大多數職業選手的都要好一些,明明是一起熬的夜,但他就仿佛是活在另一個時間線一般,隻偶爾冒出一兩顆痘痘。這一瞬突然靜了下來,讓秦宇有些不适應,而身旁的小孩兒就那麼坐着,兩隻手無力地垂在身側,身子也沒法兒挺直,在風中搖搖欲墜,讓人想起了春季時節的桂花樹,那枝頭上的葉分明是綠的,卻經不住風吹雨打,稍稍一點兒動靜便落了滿庭的葉。“我今年十七歲。”易繁突然開口了,他側過頭看着秦宇,眼神依舊是迷離的,“等以後你退役了,我怎麼也二十幾了吧。”“啊。”秦宇被他問得有點兒懵,胡亂應了聲。“那等你要退役的時候,你提前告訴我吧。”易繁說,“我那時候也不是小孩兒了,都成年好久了,保證心态不崩,打得比誰都好,還安慰你,告訴你以後我們還能見面,還能湊一塊兒玩兒。”易繁頓了會兒,等風停了,路燈将樹影映在地面,不再有丁點兒風吹草動的時候,才繼續說:“你第一個就告訴我吧。”秦宇沒說話。他安靜地看着易繁,小孩兒喝醉了以後臉紅撲撲的,連帶着耳朵和脖子都紅了一大片,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那一瞬秦宇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心髒被無形的大手攥緊了似的疼,他伸出手想把小孩兒摟進懷裡,或是再往他嘴裡塞塊水果叫他别說話了,可他什麼都不能做。“好。”秦宇點點頭,“我一定……”話還沒說完,易繁腦袋一歪倒在了他身上,緊接着身子失了力,整個人都癱在了他身上,秦宇下意識地摟住他:“易繁……?”而睡過去的打野沒有給他回應,甚至沒有半點兒要醒來的意思。又是一陣風吹過,易繁毫無意識地往秦宇懷裡鑽,秦宇被他拱得往後仰了一下,而後者順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緊了不肯動了。“……靠。”秦宇被他抱着,肌膚緊貼的地方像是火燎一樣滾燙,卻又絲毫不想挪動,連帶着半個小時前喝的酒都上了頭似的,秦宇感覺自己沒有力氣站起來了。手機還放在包廂裡,也沒法兒打電話喊救兵,趕巧的是飯店大廳也沒人,秦宇隻能這麼抱着易繁。他聽見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也聽見遠方小孩兒驚喜的呼喊,思緒繞着城市上空飄了一趟,再回來時,他聽見了耳畔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将血液中包裹着的那份被忽視的感情運送到全身。我應該推開他。秦宇想。可是我做不到。“合着你倆出來演泰坦尼克号了啊。”夏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懶洋洋的語調,“要幫忙麼?”“你看我像還有力氣的樣子麼?”秦宇回過頭,無奈地瞥他一眼,“趕緊過來。”“我看你挺有力氣的,他們還擔心你倆迷路了讓我出來找找呢。”夏至笑了聲,“我說得沒錯吧。”“嗯?”秦宇愣了下,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我倆沒迷路。”“我說,你騙感情遲早遭報應。”夏至彎腰将易繁扶了起來,半摟着将人背到背上,低頭看着秦宇,那眼底熟悉的笑意讓秦宇有些不爽。“傻逼。”秦宇铿锵道。“下午比賽的時候,你看向他的眼神已經暴露了,”夏至挑挑眉,“早點兒承認比較好吧,我還能給你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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