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吞口水,頭皮開始發麻,後背和額頭頓時浮出了一層冷汗,聲音顫抖地喊了一聲舅舅。然而店外喧鬧得根本聽不見裡頭的動靜。此時舅舅正跟潘旭峰抱成一團在地上翻滾互掐脖子。圍觀群衆群情激憤就是沒人上前阻攔,而窦天骁他們所在的位置又有店門擋着,剛好是一個視覺死角。葉晞同樣被人按住了上身,扭動掙紮的時候,聽見了自己胳膊肘和後頸處“咔咔咔”的聲響,根本動彈不得。黑臉的一隻手按住了窦天骁的手背,獰笑道:“手指在發抖啊。”窦天骁的心髒驟跳,汗如雨下,他不光手指在抖,渾身上下都止不住地發抖,但嘴上仍然倔得很,“你有本事就砍啊!”黑臉面相比潘旭峰更加兇殘,舉刀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準備行刑的劊子手,他向後揚起鋒利的菜刀,此時葉晞的喉嚨已經喊破了音。一般人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大腦是做不出任何反應的,身體也隻有本能地蜷縮和抗拒,而窦天骁卻舒展開了五根細長的手指,緊緊地壓在桌面。驚懼和憤恨相互交織融合,像是一道烈焰,直直地燒上了他的眉心,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裡折射出某種不可言喻的暴戾,活像是一頭狂躁不安的獵豹。黑臉低頭瞟了一眼那雙憤恨交加的眼瞳,覺得隻要自己手上稍稍一松勁,窦天骁就會發狂咬斷人的脖頸,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扣住了窦天骁的後腦勺,對準他的無名指骨節劈了下去。改天有空過來玩窦天骁别開視線,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濕熱的淚水頓時洶湧而出,喉嚨裡發出一聲艱難而又幹澀的喘息。葉晞在他的對面高亢地尖叫,那聲尾音凄厲而又驚恐地顫抖着。在最驚心動魄的那一刹那,窦天骁的思緒和呼吸都停止了,手腕還是反射性地往回縮了一下。“咚——”的一聲巨響在他耳邊炸開,就像舅舅平常剁大骨一樣的聲音。窦天骁感覺腦袋底下的桌子都劇烈震動了一下,耳朵“嗡嗡嗡”的,根本聽不清聲音,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痛感并沒有通過神經傳遞到他的大腦,以及緊扣在他後頸上的那隻胳膊似乎是松開了。他吐出一口大氣,然後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發現五根都有知覺。窦天骁猛地睜開眼睛,先是看見立在自己面前的那把沉重而又鋒利的砍骨刀,刀鋒深深地嵌進了桌面,留下一道半指寬的縫隙。他稍一擡頭,便看見了黑臉扭曲的面容以及一個陌生而又高大的中年男人。後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已經将黑臉的右手反扣在身後。黑臉一個轉身,擡腿掃向男人的側腰,中年男人單手就握住了黑臉的小腿,一個嫁接轉身,勾起右腿在黑臉的膝蓋彎處輕輕一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将黑臉掀翻在地。對面壓着葉晞的兩個喽喽見狀立刻撲了上去,隻見中年男人擡手一記肘擊,就把一個喽喽頂得吱哇亂叫,捂住了下巴,連連倒退。外地口音的那位剛一上去被一記勾拳打得眼睑歪斜,鼻青臉腫。他震驚地看着手心裡殷紅的血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擡手在人中位置抹了好幾次,鼻孔裡依舊不停地冒着鼻血,鼻梁骨就像是被打斷了一般,失去了知覺。黑臉不知道從哪兒又抄起了一個啤酒瓶,對着中年男人的頭頂砸去,窦天骁的瞳孔倏然放大了,還沒等他喊出當心,一塊黑乎乎的球狀的東西從門外倏地飛進來,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黑臉手中的啤酒瓶。“嘭”的一聲,酒瓶碎裂,濺起的玻璃渣子彈射到了窦天骁的腿上。黑臉手中隻剩下一個大拇指長的瓶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彙聚到了門外,一個個頭極高的男生單手插兜站在門口喊了聲爸,他的右手上還拿着一個老年人經常握在手裡盤來盤去的保健球。窦天骁猜想剛才從外頭飛進來的東西應該是另一個保健球。戰争短暫地停頓了兩秒,黑臉又揚起手裡的瓶口對準了中年男人的後頸。千鈞一發之際,第二顆保健球化作一道閃電,撕裂空氣,直直地擊中了黑臉的手腕。窦天骁幾乎聽見了骨頭裂開的聲音。保健球那玩意兒可是實心的啊,就連玻璃都能瞬間砸碎,更别說腕骨了…黑臉的表情頓時扭曲了起來,他痛不欲生地跪到地面上,單手握住了手腕,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他的手腕在短暫的麻木之後是撕心裂肺的痛感,鼻涕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與此同時,外面的戰争已經宣告結束,舅舅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他開店這麼多年都從來沒有這麼累過,感覺心肺已經到達了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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