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廣茂就拎着兩個巨大的塑料袋,走出了這個住了一年多的,曾經為他遮風擋雨的地方。當天晚上外公推門進房,委婉地向他說明了這件事情,“你爸跟我說,他搬走了,以後過年的時候回來看看我們。”“哦。”窦天骁點了點頭。“你還有别的想問問的嗎?”外公撫着他的肩膀。窦天骁搖了搖頭,攤開了一本練習冊,沒再多說什麼。說實話,老爸的離開與否對他而言,并不重要,在外公收拾掉客廳沙發上那床鋪蓋時,他也沒覺得悲傷或不舍,甚至還有點慶幸。他覺得自己有時候好像有超乎于常人的冷漠。不知道是遺傳了誰。至于那筆錢,窦天骁是在開學後才發現的,底下壓了一張紙條,是老爸醜陋的字迹。“骁:老爸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也知道你肯定不喜歡我,甚至還有些讨厭我。我也不知道跟你說些什麼好,我走了以後,你好好照顧自己,夏天少吃點冰棍——爸爸。”窦天骁自以為刀槍不入的心髒因為最後的一句關心猛烈跳動了幾下,随即又恢複了平靜。所有的情感都是需要陪伴和理解去加深鞏固的,而他們父子倆之間,就恰恰缺少了這兩樣東西。對于窦天骁來說,這樣的父愛很廉價,他不需要。他把紙條撕毀後扔進了垃圾桶,又用那筆錢,給小土買了不少零食。一直到他念初一的那個寒假,“窦廣茂”這三個字才又以一個猝不及防的方式沖撞進他的世界裡。那天剛好是大年初一,一家人聚在一起大掃除收拾屋子。快中午的時候,老媽和那位李叔叔也來到了家裡,他們兩中間牽着的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兒。剛一進門,葉曉月就抱起孩子,指了指窦天骁說:“婉兒,叫哥哥。”小孩兒剛學會說話沒多久,音還不标準,先是“啊啊”了兩下,在李慶甯的反複糾正下才又喊出了一聲軟軟糯糯的“哥哥”。窦天骁第一次見到這個同母異父的親妹妹,隻覺得她胖嘟嘟的還有點笨,還不如小土可愛,但看着老媽和李叔叔對她又親又抱恨不得捧在掌心裡的樣子,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滋味。為什麼自己小的時候,老媽就總是教訓他呢?他都找不到什麼關于媽媽的,溫情的回憶。外公雖然不支持女兒的這樁婚事,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面上還是挺熱絡地招呼着葉曉月和李慶甯留下來吃午飯。完了以後又抱着小孩兒上樓看電視。窦天骁則一直悶聲不響地躲在房間裡寫作業。他不想看到老媽輕聲細語哄孩子的樣子,也不想看到外公從屋裡各個角落翻找玩具給小孩兒玩的場景。他很難忍受那些原本該屬于他的東西都分給這個叫李婉的小屁孩,後來幹脆跑去江燃家裡呆了一個下午。晚上回家的時候,他才得知,那天下午老爸也回來過一次。窦廣茂沒有進屋,隻是站在田埂上遠遠地望着家裡,看到一個女人在家門口追着一個小孩兒,還以為是外公家來的什麼親戚,沒好意思打擾。他駐足觀望良久,終于等到了要去街上買鞭炮的舅舅,于是把東西轉交給了舅舅。晚上吃飯的時候,舅舅從房間裡把東西拿了出來,“你爸今天來過,說要去外地打工了,這是他給你買的一些東西。”窦天骁接過東西,愣了好幾秒才開口,“去哪裡打工啊?”“這我倒真不知道了,我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說,隻說去打工。”舅舅說。窦天骁用力捏了一下一個黑色的袋子,猜想裡頭應該是件衣服。“他還說什麼了嗎?”舅舅遲疑一瞬,拍了拍窦天骁的肩膀,“他讓你好好讀書,将來考個好大學。”“哦。”窦天骁點了點頭。其實這句話是舅舅現編的,窦廣茂當時手裡拿着一個舊皮箱,走得很着急,一句話都沒留下,也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飯後,窦天骁抱着那一件嶄新的羽絨服和一大袋零食,有些茫然地回憶起了窦廣茂的音容笑貌,可惜最後又回想起來他摟着那個爆炸頭走在大街上的樣子,再接着就是他叼着香煙說話時的傲慢樣。他并不喜歡這個爸爸,因為他和舅舅,江燃的爸爸相比,相差了十萬八千裡。但這些微不足道的溫情還是觸動到了他的神經。那件黑色的羽絨服并不合身,因為窦天骁的個子在那段時間裡竄得很快,肩膀窄了就完全沒辦法穿了。窦天骁把零食拿到了葉晞的房間,然後把膨化食品的包裝全部撕開,兩人對着月光,靜靜地咀嚼着各種口味的薯片,聊了一些關于老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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