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天骁是被吓醒的,因為噩夢裡的那個可怖的眼神,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直視窦廣茂的眼睛。有一次在面館,他跟舅舅提起過自己夢見老爸的事情,舅舅還笑着說:“那是因為你在意他啊,所以才會夢見他。”窦天骁不以為然,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并不是在意,而是出于本能的惶恐和擔憂。他覺得窦廣茂和自己平常接觸的那些人都不一樣。他不正常。或者應該說……他不安分。從他交往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可以看出來他不屬于“普通人”,他就好比是一顆定時炸彈,沒有按下按鈕的時候,看起來很安全,但一旦碰上點什麼事兒,就一定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大爆炸。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很顯然,窦廣茂不是他們“正常生活圈”裡的人,所以即便是知道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不會故意地傷害自己,但窦天骁還是會忍不住地想要避開。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對窦廣茂畏而遠之的人不止他一個了。他這一生中啊,會遇到兩位貴人窦廣茂坐過牢的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家喻戶曉,所以找工作的事情進展得很不順利。有次外公在飯桌上勸了兩句,讓他再去别的車間打聽打聽,窦廣茂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把筷子一扔就上了樓,在沙發上一躺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誰勸都不聽,說要餓死自己。後來外公先妥協,煎了兩荷包蛋,端着一碗粥上樓,半小時後,外公又端着一隻空碗下樓,沉默地歎了口氣。從那以後,找工作的事情就成了家裡的一個敏感話題,隻有在老爸不在家的時候,舅媽才會順帶提到一兩句,“他現在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誰從那裡頭出來,心裡都不好受。”舅舅說:“話雖這麼說,但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還不都得怪他自己,人生就是這樣,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人隻要活着,就都得要為自己作出的行為負責。”最後,舅舅舅媽會就這這個議題在倆孩子跟前敲響警鐘,“你們将來可不能學他,一定要好好讀書,找份踏踏實實的工作知道不?”“知道啦——”葉晞和窦天骁齊聲敷衍。出于種種原因,窦天骁對這個從天而降的老爸沒什麼好感,更别沒什麼共同語言,除了進門出門打個招呼問候一下,再無言語。好在窦廣茂也不是一直在家,除了雙休日之外,窦天骁幾乎很少見到他。放暑假的時候,窦天骁那兩顆遲遲不肯露面的側切牙終于從“閨閣”裡鑽了出來,因為牙縫較小,就像江燃所預料的那樣,那兩個乳白色的小尖尖最終長成了兩顆小虎牙。舅媽覺得這虎牙太過突兀,或許是什麼不祥之兆,就想找牙醫給矯正一下,矯正前,還十分迷信地找巷子裡的瞎子算了一卦。瞎子掐指一算,頗為深沉地說道:“每個人一出生,就都有每個人的命格,你給他拔了虎牙,就等于改了他的命格,要慎重考慮啊。”“那他原本的命是好還是不好啊?”舅媽追問道。“這個開天眼啊,是要損耗我的修為和陽壽的,一般是不能開滴…”瞎子喝了口茶。“那有沒有不一般的情況呢?”舅媽問。“這個麼,得看你虔不虔誠了……”最後,平日裡惜财如命的舅媽掏出了一百大洋,戀戀不舍地遞給瞎子。瞎子一摸真假,嘿嘿一笑,立刻擺上一副樂善好施的表情,問了一下窦天骁的生辰八字,煞有介事地掐起了手指。“其實這孩子的命格是很普通的,不過他這一生中啊,會遇到兩位貴人。”瞎子比了個手勢。舅媽一聽“貴人”兩字,眼睛都放起了亮光,“哪兩位貴人啊?”“欸,這個天機不可洩露,我要說出來了,也就相當于破了他的命格,貴人就‘貴’别人去啦。”瞎子悠哉地說道。舅媽不動聲色地拿回了瞎子壓在折扇下的一百塊,換了張五塊塞了回去,“這橫豎都是天機,說了等于沒說,一天到晚的,店裡那麼多人來來去去,上哪給他伺候貴人去,橫不能見一個就請一碗面吧。”“嘿!你這婦人哪能這般無理!”“瞎子”把一切看在眼裡,但礙于身份,隻好側身撚了撚胡須,喝了口茶道,“佛曰:‘緣來天注定,緣去人自奪,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所有的一切,随性,随心,随緣,不必刻意去留住什麼,該來的都會來的,但你要是不肯付出,緣來也沒有用的。”舅媽被這一通高深莫測的話語弄得有些暈乎乎,把他桌上的五塊換成了二十,“啥意思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他暖了月光 重塑人生(娛樂圈) 深情女配失憶了 曾經的王者如今居然+番外 危險遊戲+番外 快穿:病嬌反派又來誘拐宿主了 西部舞王 總有情人為我自相殘殺[快穿]+番外 貴婿 清清白月光+番外 福妃逃荒,手握千億物資! 所有人都知道我要謀逆 軍婚 寵妾滅妻?将軍夫人和離不幹了 痞客 妖王吃錯藥 同性相斥二貨相吸 被我渣過的人都愛上我了+番外 快穿:炮灰在主神懷裡撩翻車了 盜墓之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