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天骁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烈日當頭,暑氣未消,褲裆裡的一陣濕熱令他羞臊難堪,這時候他的腦袋裡已經不是死不死的問題了,而是回去以後一定會挨罵,老媽說不定還會打他,一想到老媽那張勃然大怒的臉他便膽戰心驚。他站在原地束手無策,放聲大哭,聲音清澈嘹亮似号角,渾然不覺那些不懷好意的笑聲已經離他遠去。江晴騎車路過,聽見哭聲便刹住了車,仔細一看,忙下車喊了一聲,“小豆子。”窦天骁的哭天搶地頓時也刹了車,雙目通紅地望着江老師,吸了吸鼻子,又擡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眼睛。“你怎麼了啊?”江晴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些心疼地替他抹了一把淚花,“告訴老師你為什麼哭啊?”窦天骁剛才一頓鬼哭狼嚎,這會抽噎着說不出話來,心裡一通委屈和難堪不知從何說起。“還能怎麼了,尿褲子了呗。”江燃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他的臉上依舊是大寫的嫌棄。江燃的嗓音很有辨識度,窦天骁一聽這聲音頓時睜開了眼睛,雙腿不由得夾緊了一些,雙手扭扭捏捏地擋在了前頭,然而并沒有什麼屁用,他的兩條褲腿都濕了一大片。真是丢臉啊……他的整張臉都漲得通紅。江晴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媽媽呢?”“媽媽在廠裡,”窦天骁一聽見“媽媽”二字立馬又扯開嗓子眼兒哭了起來,“我媽媽知道我尿褲子了一定會打死我的……”他的聲音因為哽咽而變得斷斷續續,支離破碎,江晴又柔聲地安慰了幾句,完全不管用。窦天骁的媽媽江晴是見過面的,标标準準的瓜子臉,濃眉大眼的很漂亮,就是說話粗俗不講理,孩子不聽話上來就是一巴掌,誰勸都不好使,有次在開家長會的時候她有幸見識,至今印象深刻。江晴抽出紙巾給他擦幹淨了眼淚花,溫柔又耐心地安慰道:“要不這樣吧,先上老師家換下褲子,把褲子吹幹了再換上,咱不告訴媽媽啊。”“換誰的褲子啊?”江燃在邊上小聲嘟囔了一句。“你的呗,難不成還是我的啊?”江晴回頭看了他一眼。窦天骁吸了吸鼻子,頓時不哭了。你水沒放呢脫什麼褲子啊江晴那輛自行車的後座掉了顆螺絲,坐不了人,隻能委派江燃把窦天骁載回家。江燃耷拉着眼皮,一臉惆怅。他那自行車是開學時候爸爸新買的,騎了一個月都不到,後座還是一塊處女地呢,怎麼能讓一個尿褲子的小崽子坐!“他都尿褲子了……”江晴“啧”了一聲,從車簍裡拿出一疊報紙墊在了上頭拍了拍,二話不說就把窦天骁給抱上了後座,“你媽媽在哪個車間啊,我去跟她打個招呼,就說你上我家玩會。”“第三車間。”窦天骁說罷小心翼翼地瞥了江燃一眼。江燃也扭頭回瞟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總算是沒有勒令他下車。江晴笑了笑說:“先帶弟弟回家換條褲子洗個澡,我馬上回來。”“知道啦……”江燃踮了踮腳,用力踩了下去。窦天骁的身子輕微地晃了晃,本能地揪住了江燃的衣服,一隻手仍然抱緊了紙盒。“你手髒不髒啊就往我身上抓,”江燃忍不住低頭掃了一眼,兩眼一黑,“你是去煤窯挖煤了嗎?!”窦天骁松開他的衣服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小爪子,不敢再抓着了,嘴上小聲嘟囔,“我是摘桑葉,沒挖煤。”制衣廠後頭這條是還沒有翻修過的碎石子路,路面崎岖不平寬窄不一,動不動就颠兩下子,張着嘴巴能咬到舌頭。江燃騎的是帥氣昂貴的山地車,車速飛快,颠得最猛的一下窦天骁差點兒栽一個跟鬥,但他的右手始終不敢扒着江燃的衣服,隻是用盡全力揪緊了車子坐墊,瘦小的身子就像是一個不倒翁似的晃晃悠悠,随時都像是要栽倒的樣子。騎過一個大坑的時候江燃感覺到後邊的人大幅度地晃了晃,奇迹似的良心發現,勉為其難道:“你握着拳頭摟我腰吧,别碰到我衣服就成。”窦天骁遲疑了一下,依言照做。他的身材格外瘦小,看着有點營養不良,一直坐在班裡第一第二排的位置,而江燃則恰恰相反,所以摟在江燃腰上的時候,連身子都得前傾一些。盒子的尖角戳到了江燃的後背,他不由得往前縮了一下,“你那盒子裡抱的是什麼玩意兒啊?”“蠶寶寶。”窦天骁小聲答。“既不能吃又不好玩長得還惡心,你養那種東西幹嘛?”江燃一聯想到胖乎乎蠕動的蠶寶寶,就又忍不住往前縮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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