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餐桌邊慢條斯理地往吐司上抹醬,眸光冷清,像是有意與他撇開關系似的。江北沒有多想,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椅子劃拉地面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刺耳。沈慕南斯文如常,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紅油馄饨,水晶包,還有酸辣味的豆花,都是些重口的中式餐點,顯然這是他的那一份。江北半點不客氣,把那碗豆花挪到自己跟前,一勺一勺地舀着喝,精緻小巧的水晶包也被他四五口解決掉了倆兒。他飯量很大,就是不太長肉。“豆花好喝嗎?”抽了半夜的煙,沈慕南的嗓子幹啞到極點。江北繼續喝,不予理睬。“拿個勺子過來。”沈慕南突然吩咐從旁侍候的傭人。江北吞咽的動作卡頓了下,由急到慢,他用餘光掃掃男人,沒發現異樣。傭人遞來勺子,沈慕南接過來用餐布擦拭一番,然後伸到江北碗裡舀了一勺,送進嘴裡,“咳咳”,咳嗽聲清雅,隻微微咳了兩聲。“太辣。”男人皺着眉頭說。江北心裡有些快意,偷瞄的眼睛往下彎了彎,他在用眼睛說話,他在取笑男人的狼狽。“傷胃,以後吃清淡點。”男人忽然又說。“飽了。”江北站了起身,作勢要走。沈慕南一把抓住了江北的手腕,眼色晦暗,有種深不可測的意味,“再陪我吃一會兒。”很多年以後,江北再去回想男人的這撇目光,總有種無可落腳的空虛感。此刻的江北,滿腔皆是被困于籠的憤怒,他甩開男人的手,一句話不說,提腳跑上了樓。九點多的時候,阿平把周明帶過來了。江北呆在二樓卧室裡,空蕩的客廳就隻剩下沈慕南和周明兩個人,沈慕南坐着,周明站着。“他人呢?”周明問。沈慕南冷清清地瞥他一眼,傾身在煙缸裡磕了嗑煙灰,沉聲:“坐吧。”“不用,”周明很果斷地拒絕了男人,末了又說道:“我來接他回去。”蒼白的指骨顫了兩下,煙灰抖抖簌簌落到地上,肉眼可見的寂寥映襯在男人不苟言笑的臉上,男人的粗大喉結動了動,“他還在睡覺。”這話就有點耐人尋味了,換做是誰都會往深了想,為什麼話裡要加個“還”字,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沒醒,成年人都會懂的,一天兩夜,怎會不發生點事。“那我在這兒等他醒了。”周明說,話語裡顯然底氣不太足。沈慕南把一切瞧在眼裡,他微微斂目,把下颌朝茶幾上略略挑一挑,那上面擺了一張支票。周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還是要開口問,“什麼意思?”沈慕南吐了一口煙圈兒,觑向周明的眼神明顯的高人一等,如今他也隻剩下這點高傲了,“把錢拿着,他沒過過苦日子。”周明依然果斷,“我們不需要,這錢你自己留着吧。”沈慕南沒說什麼,碾滅了手裡的煙頭,起身上了樓,身後自然有人看着周明,限制住這個“外來人”的出入。主卧裡,江北翹着二郎腿躺床上想事情,至于是什麼的事,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見男人進來,他故意把眼睛閉上,擺出不想搭理的姿态。沈慕南這回沒給他好臉色,他攏過江北,強勢地溫習了小綿羊唇齒間的氣息,并在那張嘴上留下了屬于自己的印記。江北的臉被憤怒擠壓得近乎畸形,正想發作,男人忽然用力抱住了他,恨不得要把他拆吞入腹。“幹什麼你!”江北掙紮着想脫離懷抱。“别動!”沈慕南呵聲命令,而後慢慢放柔了語調,“讓我抱抱。”男人把頭抵在江北的脖頸間,輕輕嗅着那谙熟的味道,少年心事,濃烈如酒,這輩子休想忘卻掉了。沈慕南漸漸放開了他,捧住小綿羊的臉,眼神裡的不甘顯而易見,“别忘了我。”江北眨眨眼,似乎猜到了即将發生的事。也就刹那的功夫,男人一改溫柔作态,揪着小綿羊往外走,江北被男人挾着,踉踉跄跄地下了樓梯。周明就站在客廳裡左右張望,直到視線裡出現了熟悉的身影,他奔過去把江北拉到了自己的安全範圍内。江北既驚且喜,“你咋來了?”傻大個看見了江北嘴上的咬痕,默不作聲,揉了揉他的頭發,“走,回家。”到這時,江北才明白沈慕南方才的反常舉動,他不知何故地扭頭看了男人一眼——沈慕南垂手而站,眼底深如幽潭,沉默得如同一個死人。“走吧。”江北收回視線,拍拍周明的胳膊肘。那張支票,周明沒有收,端端正正地被壓在瓷杯下面。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婚後日常 盜墓之涅槃 清清白月光+番外 對你不止是喜歡 寵妾滅妻?将軍夫人和離不幹了 妖王吃錯藥 福妃逃荒,手握千億物資! 軍婚 西部舞王 被我渣過的人都愛上我了+番外 我扛起自己的CP大旗後 我的檢察官先生 貴婿 總有情人為我自相殘殺[快穿]+番外 驚悚心跳遊戲 重塑人生(娛樂圈) 全家妖怪,就我人類 今天琴酒跟我單幹了嗎 小嬌嬌+番外 葬棺帝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