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覽一個新的地方,對梅遇來說是享受的,有啟發的,但本質上梅遇并不是一個熱衷旅遊的人。而且他看得出來傅竹生有些乏了,勉強陪自己把她已經看過的地方再看一遍也沒什麼意思。“不用了。你拍攝的照片需要處理,實驗室那邊也需要有我在場。早點走也好。”
作為高原之城,拉薩的日光是很美的。傅竹生端着碗,望着窗外的陽光有些發呆。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仿佛陽光落下後形成的點點銀絮,帶着一些稚弱與無辜,連西藏小野驢一般的野蠻行徑,也讓人覺得自由它的可愛之處。
梅遇坐在桌邊,看起來一直在吃,但其實他隻吃了一點點,不過是在陪傅竹生吃飯而已。然而現在被陪飯的人反倒端着碗發起了呆。梅遇擡起眼靜靜地看着傅竹生,眉目間隐約的笑意将他平日稍顯冷肅的面孔點染得溫潤而清澈。
“梅叔叔。”傅竹生咬着筷子尖,發着呆居然還能意識到梅遇在場。
“怎麼了?”梅遇問她。
“他們說,西藏是靈魂的歸宿,人們來西藏,他的精神就可以被洗滌。你說,我怎麼沒感覺我的靈魂被洗滌了呢?”傅竹生的眼神沒有聚焦,顯然仍然在發呆。
梅遇伸手把傅竹生朝着窗戶的身子扳正了,“吃飯,别有事沒事地遛人玩,跟誰學得壞習慣。”
诶,有嗎?傅竹生被梅遇說了一下,讷讷地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房間的窗型有些西曬,雲朵飄開,此時陽光已經有些刺目了。傅竹生眨了眨眼睛,幹燥的眼底隐隐地有些發癢。
梅遇站起身,把窗簾拉上了一半,“這樣呢?好些了嗎?”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拉窗簾,梅遇站在窗前,就已經擋住了大半的陽光。梅遇像一棵盛大的歐洲橡樹,蒼郁的陰翳将她整個身體涼涼地抱住。傅竹生緩緩伸手,摟住了梅遇的側腰。
拉薩的日光,是纏在腰上一段剪不斷的纏綿悱恻。彼時梅遇正好轉身,感覺到腰腹上突然而來的溫暖緊锢。傅竹生把頭輕輕靠在梅遇身上,長長的睫毛随着眼簾輕輕落下。傅竹生有些困了,她想就這麼睡過去可多好,不用動彈,不用解釋。
梅遇的心思是清淩淩的通透的。他沒有說話,小心地握住了傅竹生環上他腰腹的手臂。傅竹生的手臂,此時仿佛一條被從窗簾投射下的日影斑駁了花紋的水蛇,綠光盈盈的影子蜿蜒入了他心間,肆意噴灑的毒液在他耳邊喧嚣,而他溫涼的手指則用細膩的紋路描刻下這日午後的朦胧缱绻。
夢入魂來,又是驚鴻弄影。收拾罷,徒留下一片日光,一紙斜窗。
等待傅竹生蘇醒過來,隻用了兩分鐘。這兩分鐘,是一條懶蛇從尾尖到心口的距離。傅竹生的手臂松開了梅遇的腰腹,她揉揉略感惺忪的睡眼,“梅叔叔,我是不是睡着了?”
重新坐到椅子上,梅遇溫和地看着傅竹生,道:“吃飯吧,再不吃,飯菜就涼了。”
飯菜變涼……後果很嚴重嗎?不過傅竹生是真的睡醒了。她想大腦真的很奇妙,睡了一個晚上也睡不醒的東西,陽光底下暈兩分鐘就清醒了。
急吼吼地點午餐的是她,興沖沖地把午餐拿進來的也是她,望着仿佛再次陷入昏迷的傅竹生,梅遇想不明白,讓她安靜下來,完整地吃一頓飯怎麼就這麼難。“傅竹生,吃飯。”
有點兇,傅竹生瞄了一眼莫名其妙開始不高興的梅遇,低下頭“哦”了一聲。她拿起筷子,夾起了那塊放涼放得連一絲熱氣也無的水煮牛肉。悶着頭吃飯,傅竹生也不敢管梅遇吃不吃飯了。她心裡想着,大概晚上的時候,等梅遇餓了,就會吃飯了吧。連吃飯也要别人哄,唉,讓他完整地吃一頓飯怎麼就這麼難。
下午的時候,天上來了一片很大很大的雲,連日光城也沒有日光了。格桑花賓館的一幢樓,因為電路老化年久失修,忽然失火了。幸而搶救及時,火勢很快就被壓制了,并且沒有一起人員傷亡。
傅竹生一條腿曲着站在陽台上,托着腦袋,百無聊賴地眺望着不遠處着火的樓館。她倒是沒看到火焰,隻看到一團一團夾着灰塵的煙霧從大樓的窗戶和天台往外竄。傅竹生拿起手機,“梅叔,你猜我現在在幹什麼?”
“你還能幹什麼,肯定是在隔岸觀火。”梅遇的聲音在電波的變形下聽起來更加低沉,還帶着電波的癢意,把傅竹生貼着手機的右耳都弄麻了。
趴在陽台的欄杆上,傅竹生抱着手機轉過頭去,果然看到梅遇正站在他房間的陽台上看着自己笑。梅遇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兩個陽台緊緊挨着,隻一道鐵藝圍欄隔着。傅竹生開心地朝梅遇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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