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傅竹生說完,把腦袋擱在了搭在桌子上的手臂上,隻剩兩隻大眼睛強打着精神望着梅遇。
“困了還點這麼多東西。”
“我肚子餓,可我現在困得沒力氣吃。”
“那就回去吧,回家睡覺。”
“等等,我去拿個袋子打包。”傅竹生像條水蛇似的,懶懶得挪動身子去櫃台前要了一個塑料袋。
然而到了車裡,傅竹生忽然又不困了,抱着裝得鼓囊囊的袋子開始津津有味地吃起來。“梅叔,你要不要也來一個?”傅竹生遞給梅遇一個蛋撻。
梅遇無奈,“小姑娘,我在開車啊。”
“我知道啊,”傅竹生吃得渾身舒爽,連精神都變好了,“我爸爸開車也吃東西啊。”
梅遇道:“那你回去以後告訴你爸爸,不要邊開車邊吃東西,這樣不安全。”
傅竹生收回手,小小地白了梅遇一眼以示不滿,她咕哝着,“明明是你技術不好。”
突然想到了什麼,梅遇忽然笑道:“我發現我每次遇見你,你都要吃一頓。”
呃,是吧。傅竹生想了想,歎了口氣,“唉,都怪梅叔叔秀色可餐,長得實在是太下飯了。都怪你,我好像都胖了。”
悠悠地開着車,梅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在天府小區樓下,傅竹生與梅遇道了别,而後拎着幾乎半空的肯德基袋子,走到了六樓。這棟樓裡其實有電梯,但因為小區建得比較早的緣故,電梯年久失修,移動的時候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傅竹生一個人住,膽子又小,還挺怵這個的,所以絕大多數時候,她都甯願爬樓梯。
突然有點困啊,傅竹生迷迷糊糊地翻包掏鑰匙。這一掏就是十分鐘,直到傅竹生把包裡所有東西都倒到地上,也沒有找到鑰匙。糟糕,傅竹生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靠着牆坐在冰涼的瓷磚地上。她猶豫要不要一層樓梯一層樓梯地往下找過去。或許是又困又累的緣故,猶豫着猶豫着,傅竹生就走神了。
從她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樓梯間的窗戶。不大的窗戶外,是一片绀藍色的四角天空。從攝影的角度講,框景,是一種雖然使用範圍受到局限,但如果用得巧妙,便能摒棄平淡,造出一方如畫世界來的神奇東方構圖法。
夜空中,有兩顆星星,看起來晦暗而深邃。傅竹生想,這一定是來自遙遠地方的星球,太陽的光芒亦不足以使人類看清它們本身。星星被盈潤的水波充滿,黑白分明得仿佛陰陽乾坤的莫測。濃密的睫毛向上翹起,抵在金絲眼鏡的玻璃上,仿佛兩朵盛開的太陽花,薄軟透明的花瓣将眼中一切的情感與理智盡數掩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極輕的腳步聲響起,樓道聲控燈亮了。
在黑暗中待久了的眼睛受不了太亮的光,傅竹生把手擋在眼睛面前。“誰啊?”她的聲音裡帶着綿軟細沙的哭腔。
淡淡的歎息,仿佛深洋穴底的海潮由遠而近傳來的韻律。“隻是進不去家門而已,至于坐在地上哭嗎?”
傅竹生顫巍巍地睜開眼,一顆細碎如鑽的淚珠沾在睫毛上。她沒想到梅遇會突然出現。“梅叔叔,你怎麼來了?”
梅遇蹲下,把一串挂着狼大公仔的鑰匙放到傅竹生手上,“我快到家了才發現你的鑰匙落在我車上了,應該是你白天翻巧克力的時候掉出來的。”
傅竹生接過鑰匙,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也不需要把鑰匙專門送過來,太麻煩了。我明天找你拿也一樣的。”
梅遇道:“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看你都哭了,我覺得幸好我今晚過來了。”
“我也不是因為這事哭的。”傅竹生把地上淩亂的東西都收進包裡,然後撐着牆站了起來。
“那你是因為什麼哭的?”梅遇問她。
“我……”無意撞上梅遇清澈純粹的眼神,傅竹生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跟梅遇回答這個問題。她借開門的機會擋住了自己的臉,“哎呀反正我就不是因為進不去哭的。”
梅遇兩手松松地揣在褲兜裡,沒說話。他的感覺總是很敏銳。
開了門和玄關的燈,傅竹生站在高了一層的門框上,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牆皮,與梅遇的對視讓她有些緊張。“梅叔,你要不要進來?”
玄關的白熾燈隻能照亮門口這極小的一圈地方,就像全黑的舞台,隻有主角在的地方打了一圈光。梅遇和傅竹生站得很近,近得他低頭就能看到傅竹生頭頂的發旋。他們中間流散的空氣仿佛被鍍了一層薄電,細細密密地刺激着兩人的神經。梅遇垂下眼簾,低聲道:“不用了。天晚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那……梅叔叔再見。”傅竹生沒有再挽留,目送梅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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