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就笑了。
他像是給貓咪順毛似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沈烨霖下巴的軟肉處撓了撓。旋即在那瞬間冷卻了的眸子與緊繃的下颌肌肉中尋得了樂趣,悶聲低笑了一聲,撤回了自己的手。
救生艇重新出發,破開翻湧的浪花,朝着海岸行駛而去。
等他們再度回到陸地上時,雨勢已經漸漸轉弱,自烏雲後隐隐露出一絲天光。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掉進海裡之後,系統幫忙封了五感後的副作用,還是因為桃花值被用到快要見底的緣故。在重新恢複意識之後,沈烨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對。雖然意識還很清醒,但體溫卻在逐漸升高。
很像是發燒了的症狀。
一直在關注着他狀态的陸辰大約也發覺了他的不适。沉默地觀察了他一陣後,問道:“要去醫院嗎?”
“先不用。”
聽到他的拒絕,陸辰便沒有再繼續勸下去。
估計是沈烨霖掉下海的動靜鬧得實在太大,再加之方賀瀾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救人。等他們回到海岸的時候,發現碼頭旁已經擠滿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向外出發》節目組的,另一部分則是陸辰他們因聚會而來到島上的同學。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謝昀。随後,在圍湧上來的人群中,落在人群最後的也是他。
沈烨霖從人群的間隙中望過去,發現他站在原地,緊握着雙手,眼睛微微有些紅了。也不撐傘,渾身上下的衣服被大雨淋得透濕,落在耳梢的碎發胡亂粘在額前。褲管上沾滿了污泥,一直延伸到接近大腿的位置。整個人孤零零的,顯得愈發得狼狽不堪。
注意到他的視線,陸辰輕飄飄道:“烨霖,你可别太濫好人了。”
沈烨霖沒接話。
他側身走進人群中,來到了謝昀面前。
謝昀猛地擡起頭來,一雙含着淚的眸子看着他。過了好久,聲線顫抖地說:“對不起。”
“還有别的嗎?”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謝昀聲音很低,似乎是在用力咬着後牙,一字字地将音從喉嚨中磨出來的,“對不起,我沒有跳下去救你。”
沈烨霖看了看他衣袖上沾着的泥水,心中已經大約猜出了事情經過。
也許并不是他不想這麼做,隻是被旁的人攔了下來,連拖帶勸,才勉強把他給說服了,一行人匆匆下山尋求支援。
隻不過旁邊有個方賀瀾動作比他們還快,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
他沒說什麼,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冷靜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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