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這個路人甲膽敢嗑瓜子,展笑天風一樣地沖了過來,瞪着那幾個人,然後轉臉,眼巴巴瞅着餘笙。
餘笙愣了下,“啊,累壞了吧?歇會兒?”
展笑天點頭,毫不客氣地席地坐下,繼續盯着他看。
餘笙攤開手露出一小把瓜子,剛要給出去,又收了回來,“不行,你手太髒了,不能吃東西。”
然後在展笑天的手心裡畫了個小小的陣,指尖一點,施了個小小的清潔術法,看着手幹淨了,才把瓜子勻出去,“你這麼盯着我,他們都不敢分瓜子吃了。”
“他們?”展笑天回頭看那幾個人,對着其中一個說道,“你的門牙不是掉了麼。”
被他盯着的人先是一愣,而後滿頭冷汗地連連點頭,“啊,是啊是啊!我忘了,不能吃瓜子,盟主,給您給您收着吧。”
他又看另一個人,“你不是胃裡破了洞,不能吃東西麼。”
那個人也連連冒出冷汗,幹笑着拿出手心裡僅有的一個瓜子,交給了盟主大人。
餘笙好奇地探頭看,“诶?是嗎?為什麼你會知道他胃裡破洞——”
那人學會了搶答,“展盟主心善有人性特别關心俘虜體恤平民!我們幾個他來之前都特别關照過我們最敬佩的人就是展盟主!”
餘笙收回視線,微微感歎道,“這樣啊……”這算是崩人設了還是沒崩人設啊。
一把瓜子嗑完了,他才推推展笑天,讓他繼續填坑去了,畢竟是一起炸的坑,不能讓殷妄之一個人都幹了。
結果前腳展笑天回去填坑了,後腳殷妄之又過來了。
“師尊。”
餘笙差點被瓜子嗆到,喉嚨裡一癢就咳嗽了兩聲,臉都憋紅了,殷妄之蹲在一旁,一下下拍着他的後背輕撫,
“師尊,您在緊張。”
“我沒有……”
殷妄之笑了。
他不笑還好,最多是冷冰冰,突然這麼一笑,落在周圍那群‘俘虜’的眼裡,就自動帶上了‘暴戾無常殺人如麻殷鬼王’的濾鏡,齊刷刷吓得大氣不敢出。
若不是怕了鬼王的名聲,他們也不會放着更穩妥的鬼界不去,磨尖了腦袋從人界來這靈界。
餘笙注意到他們的反應,嘴角有點壓不住了,“真的不是緊張,是為師最近吃太飽了,腦子裡胡思亂想。”
對,他會對兩個徒兒有那些不該有的猜想,一定都是誤會,就像把那個靈寵當成了溫久一樣的誤會,誤會嘛,别多想自然就沒有了。
總之,殷妄之之前和他都喝了酒,還是粉紅兔兔……咳醉光陰,那些異常的舉動,都是因為醉酒才是,他不能多想。
殷妄之卻湊了過來,一手支撐在他身側,在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念道,“什麼想法?師尊不說出來,又怎能斷言一定是‘胡思亂想’,而非……‘明察秋毫’?”
餘笙手一抖,瓜子皮掉了一地。
殷妄之依然不放過他,輕笑了一聲,像個乘勝追擊的将軍似的不肯放過他,繼續說道,“師尊若是真認定了一切隻是胡思亂想,又何必特地換回這幅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餘笙:不,這個你真的想多了。
現代社恐:出門戴眼鏡帽子口罩耳機,仿佛做賊。
餘·社恐·笙:出門變成老爺爺,美滋滋。
第42章沒有标題
殷妄之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化作細長而執着的羽毛,直接鑽進一切隐秘的最深處,看似柔軟,卻不放過任何角落。
他要将一切私密都看透,要将掩飾和僞裝都掃落開來,找尋到想要的答案後,還要用細小尖銳的末端在那裡留下自己的标記,在不可見人的角落寫下一句‘本鬼王到此一遊’,不給人自欺的機會。
當真不講理到了極點。
“我不是……”餘笙一開始還想否認和解釋,他甚至還有點茫然,幻術也好,僞裝成老人也好,都隻是接近本能的應對而已,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細想過原因和動機。
可被殷妄之那樣的視線一盯,本該認真思考的腦子就混亂掉了,他想到了很多,想到酒,想到自己之前的行為幾乎可以定性為落荒而逃,想到了該有的不該有的字眼,唯獨想不到自己用幻術僞裝的合理動機。
——他的眼神,看起來就像是知道了什麼。
這樣的念頭閃過之後,餘笙下意識地就有些慌,也有些心虛,一瞬間被視線迷惑了,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殷妄之所說,腦子裡不該想的雜念太多。
餘笙說話的嗓音小了下去,心跳聲又一點點變得聒噪,“可是我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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