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兩個學生驚呼一聲,互相看着對方。此刻,女生比男生更害怕,因為她自認為自己是耍流氓的那一方。沈希看到陸之緣面如死灰的模樣,忙聲替她辯解:“那絕對不能算是耍流氓,就隻是意外而已,不是故意的!”
“狡辯!”
“可真的隻是意外——”
“給我閉嘴!”木建國見學生不知悔改,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一個箭步上前點着男學生的鼻子,口不擇言地罵道,“死性不改的混蛋玩意兒,你說不是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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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不是!”固執的沈希較起勁來,嗓門比對方更大!
“信不信我喊你家長!”
“喊就喊,意外就是意外!”
一旁的陸之緣見沈希發瘋了一般跟班主任争吵,又聽到班主任要喊家長,内心仿佛是油鍋刀山都經曆了一遭,早已被吓得三魂俱失,完全沒了主心骨,隻一個勁兒地哭。
木建國跟沈希吵得驚天動地,一旁的陸之緣哭得稀裡嘩啦,很快就吸引來了其他老師以及一些膽大的學生前來圍觀。作為班主任,木建國自然不想把事情鬧太大,便哐當一聲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圍觀衆人見狀怏怏離開了。
“不承認,是吧?”木建國伸手抓住一旁陸之緣的胳膊,粗魯地拽到跟前,粗聲粗氣地展示着女學生滿臉淚水的樣子,“你看看你都怕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啊?”
陸之緣像提線木偶一般被班主任搖來晃去,本就吓到不行的她此刻更加腿軟,耳邊那絲毫未加收斂的聲音刺刺拉拉地響得人直犯惡心,完全無法思考那些話裡的真實意思。
“陸之緣,你說,是不是沈希這死小子欺負你了?”
“啊?”陸之緣呆呆地望向木建國,滿眼迷茫。
“什麼?”沈希糊塗了,一時搞不懂這話從何說起,皺緊眉頭認真思索一番,這次明白班主任這是誤會了他對陸之緣耍流氓了。
“啊什麼啊?說呀!”木建國瞧着女學生滿臉淚水的可憐模樣,被暴怒情緒支配的他稍稍恢複些許理智,忙降低聲音,“别害怕,隻要說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是……”是什麼?陸之緣呆乎乎地呢喃着,卻想不起來剛才班主任問的問題了。
“什——”顧不上辯解,沈希猛地轉身看向女生,滿臉的震驚與不解,一瞬之間,他那雙原本閃動着桀骜不馴的明亮眼睛裡夜風下的燭光一般忽明忽暗,踉跄地往前一步,難以置信地一把抓住了女生那纖細的胳膊,顫着聲音詢問,“你怎麼能這麼說?”
“疼!”胳膊被抓得生疼,陸之緣眉頭一皺,眼眶的淚水便滾珠般顆顆落下,看上去好不凄涼。
“陸之緣,你怎麼——”
“沈希,你小子膽敢威脅人!”木建國一把抓住沈希的後衣領,大力往後一拽便将其按倒在地上。
“呵——”沈希神情黯然地坐在地上,眼底氤氲着無盡的悲傷與凄然的淚水。
“我會給你們調換座位的。”木建國俯視着地上沈希,“但是,你必須寫個一千字的檢讨好好反省,聽見沒有?”
事情發展至此本已經算是解決了,但沒料到第二天便在整個校園謠言四起,很快又傳到了年級主任的耳朵裡,後又驚動了校長,沈希被要求寫保證書、喊家長以及居家反省一周,簡直是不堪其辱。
陸之緣呢,左一耳朵又一耳朵地聽了不少沈希被處分的流言,漸漸回過神來,恍然明白自己竟然出賣了沈希,自然是懊悔得腸子都青了。戰戰兢兢地等待了一周,終于鼓起勇氣向楚天一詢問沈希的情況,這才了解到沈希已經“自願轉學”了,内心越發愧疚。因實在是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她再次求助了楚天一,那楚天一也是真講義氣,熱心地提供了一個沈希臨轉學之前從他那邊要電話号碼。可鼓起勇氣撥打了一次,竟然發現那号碼根本就是個空号而已,不得已便又去跟楚天一确認。這時兩人才知道,電話号碼從最開始拿到時根本就是錯誤的,可事已至此,誰也沒辦法了。
除此之外,從那之後的高中兩年多時間裡,她也沒少被自認為正義的木子南,以及圍繞在其身邊那些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男生女生冷嘲熱諷。
弄錯了電話号碼,陸之緣跟沈希之間便徹底斷了聯系,滿心愧疚的女生哪怕是後來如願地考上了還算理想的大學,也遇到不少還算優秀的追求者,都因為壓在心底深處深深的愧疚而無法邁出第一步,在有了女兒陸蓁苓之後就更了戀愛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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