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公安局政委焦佩土是個老窪土人,年齡五十出頭了,人精明幹練,業務娴熟,大半生在公安糸統供職,幹過公安多種部門,尤其是幹刑偵十幾年,區裡大小案件沒有積案,逢案必破,使市公安局領導對焦佩土另眼相看,區裡老百姓對其的稱譽也贊美有加,就是社會上一些頑劣痞子人員,一提焦佩土也是牙根發麻,褲裆裡少不得來了潮濕。
焦佩土錯過了幾次高升的機會,上一個格當局長,不是市公安局領導沒考慮過選任這個能人,但幾年來全市大凡局長任職,全部是本地産生,都規定另擇他地。焦佩土深愛着腳下這片窪土,尤為早些年他還在窪西鎮刑警分隊幹過分隊長,除對窪土有過難解的緣份,還留下了終身難以釋懷的血染記憶:他的鐵哥們一一小分隊指導員劉潤之直面東北持槍流竄犯,血薦軒轅,長眠了窪土地,斯情斯感,使身經百案而沒傷身體一處的福将焦佩土,想起來就唏噓流淚,戰友的血,柒了窪土,兄弟的魂,長守在窪土,他焦佩土怎麼能離開這片深情的土地!哲被提拔為窪西鎮派出所指導員,是谷樂雲舉薦的,公安局黨委會上,焦佩土力排另議,激情地說了自己的意見:土生土長的莊稼人後輩,在土裡滾土裡爬幹得活泛,為咱工作流過血的年輕人不用,咱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更對不起組織!哲終是被任用了指導員。
哲老大未娶未成家,也同樣是身為政委焦佩土的心事,他幾次提示谷樂雲要把下屬的婚事當個事辦。王樂禾住院,哲得以抽身陪床,是谷樂雲的安排也是焦佩土一再叮囑。
小城的街面上,人來車往,路邊的梧桐樹上,有鳥兒在枝上歡愉伶俐地跳躍喳喳。水一方合作社的大堂有紫燕白燕,小城的街樹上清一色的紫燕,小生靈的脊背和翅膀都長着黑油油的羽毛,嘴邊和胸部的羽毛也同樣長有橘紅。
小城也多有尋常百姓家,劉禹錫感歎的王謝舊居是少有的,尋常百姓家,是燕子安身立命的家!
燕子,是大自然派遣給人類的吉祥鳥,小城和窪土,共享天體的吉祥,為了社會的安甯和老百姓的吉祥,還有盡忠職守的人民警察。
小城醫院,焦佩土在谷樂雲陪同下又走進了王樂禾的病房。
病房内,哲媽媽才走,隻有哲和王樂禾。
哲見又來了政委和所長,趕忙站起身迎接,王樂禾也雙臂支撐身子要下床,谷樂雲搶步上前,言說不是外人,還是要躺着,咋舒服咋是……
“難得有這麼個時間呢!啥也甭分心,好好照顧病人,就是工作!”焦佩土手拍了哲的肩頭,一臉慈愛的表情說。谷樂雲把提來的一袋枸杞兩袋紅棗和三袋驢膠補血顆粒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如是開玩笑地對了王樂禾說:“鵝司令,我是不是把你放派出所的鵝捉來殺了,為你補補身子?”王樂禾把頭連番搖了搖,很認真地柔聲說給谷樂雲:“所長,鵝是給您看家護院的,我隻有養它的份兒,可沒有吃它的心!我這一病,牽扯來哲,耽誤所裡的工作了,政委和您來幾趟了,禾隻有感謝的份兒,往後,禾會報答的!”
焦佩土第一次來,看病中的王樂禾雖是憔悴,但不失天生的麗質,自是替哲感到高興,今日聽了對方的談吐,更對王樂禾的情懷來了感動,窪土老百姓是生活的沉浸者,情懷是樸純的,她們都固守着賴以生息的土地,人們稍給她們一點關愛,她們就總覺得回報對方不夠!
“咱好好的養病,踏踏實實的養病,我給哲放假,精心的伺候你,他不到的地方,你向她告狀!”焦佩土邊說邊指了谷樂雲。
陽光溫柔地照入室内,室内現了一派祥和、甯靜。親情、友情、愛情、家國之情,衆情交織了醫院的這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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