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平心而論,言子星不欠他什麽。他們的立場互為敵對,即使迫於一時的形勢而結為同盟,也不過是暫時的。北堂王派言子星去王廷救他,是出於同盟的考慮,也是相信言子星的能力,但絕不是為了讓自己的親弟弟陷入險地。拓跋真知道自己當時誘騙言子星一路往西走,而沒有聽言子星的話,直接向南與明國接應的人會合,已是背叛了雙方的盟約。言子星雖然聰明,但到底是年輕,經驗不足,沒有發現他的居心不良。當時言子星雖然自稱言星,且容貌大異,但逃亡路上的相處,及不經意的閑聊套話,已讓拓跋真認出了他的身分──北堂王的幼弟言子星。雖然老北堂王在位時沒有公開過言子星的身分,但繼司耀輝登基、北堂曜日掌權後,關於這點也沒有再刻意隐瞞的必要,隻要有心人打聽,不難知道。以拓跋真的城府,當年敢潛入遙京北堂王府裡綁架東方昊晔,又怎會在京城裡沒有暗探?言子星當年不僅與拓跋真有互相追殺之仇,且在岩城外射死了他青梅竹馬的好友、也是他最倚重的大将先翰,早已讓他恨之入骨。二人一路被大王子和四王子派出的人馬追殺,言子星所帶的高手幾乎喪失殆盡,這正是拓跋真的目的之一。他要消耗掉言子星所帶的人馬,引誘他進入西部草原自己暗中培養的勢力範圍,然後将其困為人質。如此不僅可以報當年大仇,還不愁明國不出兵出力。隻是他盤算得雖好,卻沒想到大王子派出了與他積怨最深的赤木黑。在赤木黑抛出他妻兒已死,并以命相搏的形勢下,他雖殺了赤木黑,卻也身受重傷。不過最為兇險的,卻是那場幾乎要了他們性命的大風暴。拓跋真再如何老謀深算,也算不過冥冥天意。那場意外的風暴,讓他和言子星幾乎陷入絕境。拓跋真不得不承認,以當時的情況,言子星完全可以将重傷的自己丢下,一個人逃生。因為在大風暴中,一個人,一匹馬,口糧有限,多一個傷者并不是力量,而是累贅。而且他相信以言子星的聰慧,當時肯定已經隐隐察覺出自己的圖謀。拓跋真毫不懷疑,如果當時二人的情形對換,他一定會将那人扔下,獨自逃生。因為在他心中,不管與對方有何等重要的協議,都沒有保證自己活下去更為重要──這是草原之狼的生存之道。何況到時死無對證,言子星有大把的理由可以解釋,相信北堂王也會支持弟弟以保住性命為第一要務。但是言子星并沒有這麽做。是中原人所謂的仁義,還是其它什麽原因,拓跋真搞不清楚。他隻知道,言子星當時并沒抛棄自己。他帶著自己在大風雪中艱難前行,一直到遇見烏吉,被救進烏裡木盆地。拓跋真記得自己初醒時的那段時間,憔悴而虛弱,不要說幹活,連站立都搖搖晃晃。但言子星從來沒有露出過不耐或厭煩的神色,反而耐心且仔細地照顧自己。不論是食物還是衣物,最好的都留給病中的自己,并且為了給自己看病吃藥,他還一直勤勞地為納日湖的部族幹活。拓跋真可以感覺得出當時言子星是真心實意地照顧自己,完全沒有想過什麽身分和立場的問題。正是因為如此,當他騙自己二人是契兄弟時,他才會在不記得前事的情況下,那麽輕易地相信并接受了。呵呵……拓跋真捂住眼睛笑了笑。他這一生,雖然生母身分不高,但貴為西厥王子,一直錦衣玉食、仆婢環繞。那些人雖然伺候他、照顧他,但都是因為他是他們的主子,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即使是他的嫡妻娜木純,也是因為他是配得上她的西厥二王子,草原上的搏塔圖宏,才敬愛有加。一聽說他被汗王剝奪軍權,囚困王廷,她的第一反應不也是帶著兒子拓跋淳返回自己的母族,而不是讓人将拓跋淳送走,自己留下來陪他嗎?雖然娜木純的決定不算錯,拓跋真也是暗中這麽吩咐的。但其實他内心深處還是隐隐希望妻子可以留下來與他共患難。以娜木純的身分和背後的母族,老汗王和他的兄弟并不會為難她。如果她光明正大地留下來,也許反而不會丢了性命。然而,娜木純并沒有對他不離不棄。真正做到這一點的,卻恰恰是他曾經的敵手與算計的對象──言子星。這是一報換一報嗎?其實自己也算自作自受吧。如果當時沒有算計言子星,而是按照他的安排一路南下與北堂王和秦子業派來的人馬會合,就不會發生後面那些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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