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門闆外的摩擦聲也不見了。
他轉回頭,門赫然已經打開了,半掩着,露出一線溫暖的燈光。他聽見含糊不清的說話聲,嘴唇吮吸發出的響聲。他伸手想把門關死,手指剛碰到門把,門卻自己彈開了。
接下來他看到的情景他真是永生難忘。
他看到了赫莫斯,看到了他自己,看到了法爾蒂娜。看到他們在卧室裡。他看到滿臉傷疤的赫莫斯站在那邊,看着床上格外年輕的他和法爾蒂娜,而他自己站在床的這邊。
他想把門關上,然而門已經不見了,那個房間也不見了。他背後是一張挂毯。
帕雷薩覺得他肯定是在做夢,而且還是個噩夢。他肯定是還沒有醒,其實今天一整天都是夢。他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做了這麼個逼真又離奇最終還令他難堪的夢。他知道做令自己難堪的夢很正常,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心情越不好夢的也越不好,不過反正夢都是假的,快醒過來就完事了。快醒過來快醒過來快醒過來……
他沒有醒過來。好吧。
床上的他和法爾蒂娜已經開始互相脫衣服了,一邊脫還一邊說着虛僞肉麻的情話,完全沒注意到他們旁邊站着的渾身雪白的可怕的人影。帕雷薩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這瘆人一幕上移走。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夢,就算這是真的,反正被人旁觀上床的也不是他。走了走了。他可沒興趣旁觀别人上床(就算那個東西看起來和他一模一樣)。他強作鎮定地走到卧室的門口,身後是自己和法爾蒂娜的聲音,他們在情意綿綿地告白,宣誓他們會在今後的生命裡忠貞不渝。這似乎是這個走形的他和這個走形的法爾蒂娜的新婚之夜。他聽着,覺得好惡心。
門打不開。
大概這就是噩夢之所以成為噩夢之處——你被迫承受這些幻想在你眼前栩栩如生地展現——所以他又回到了老話題,他的腦子出什麼毛病了?為什麼要做這麼個夢。
哼!帕雷薩告訴自己,不過是個清醒的噩夢罷了,不能吓住他。保持冷漠和疏遠,他可以心如止水地度過這艱難一刻。他可以的。他現在覺得心平氣和了,他可以平靜地讓身後接吻的聲音穿過他的思緒而不做停留,他也可以接受身後還站着一個狀似赫莫斯的東西在旁觀那個狀似他和法爾蒂娜的東西上床。因為他們都是假的罷了,這裡沒有真真正正的人,隻有折磨他自己的想象。
帕雷薩為自己恢複冷靜的速度而自豪,接着,他就聽見了一句打碎他冷靜的話。床上的法爾蒂娜,用一種緊張而禮貌的語調問床上的他:“帕雷薩,你為什麼軟了?”
神啊,快讓他醒過來吧。
他看了看手裡的匕首。如果在夢裡把自己捅死,肯定就能醒過來了吧?
他正要捅自己,手腕就被人捏住了。哦是赫莫斯……不愧是他自己做出的噩夢,把他逃跑的路線全都堵死了……
然而接下來,他看到赫莫斯的手握住了門把手。他死活打不開的門,龍一推就開了。赫莫斯拉着他走了出去。門外不是他家的走廊,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地方,白石砌成的大廳寬廣而空曠。他還來不及打量更多,就被赫莫斯抱緊。
……噩夢突然畫風一轉變成美夢了?
赫莫斯抱着他,頭埋在他的脖子邊,不說話,不放手,不擡頭。他隻能感覺到赫莫斯均勻的呼吸灑在他的皮膚上,非常逼真,有點癢。他忍不住伸出手也抱抱赫莫斯,摸摸他的頭發。他知道這是假的,但是他覺得在經曆了剛才那些可怕的場景摧殘後,他有理由放縱這麼一小下。
如果他旁邊沒有突然又出現一個人的話,他肯定會放縱的。
帕雷薩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法師打扮的人,覺得抓狂。
這是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有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和頗高的顴骨,下斜的眼角給人一種柔和善良的感覺。這個法師溫和地看着他倆,帕雷薩困擾地看着他。接着法師開口了:“别自不量力,赫莫斯。在他發現真相并生氣前,你快坦白吧。”
帕雷薩困惑地看着他。
法師突然像煙一樣消散了。接着,赫莫斯松開了他。龍又變成了那副光鮮的模樣,疤痕都不見了。
“你不是在做夢。”赫莫斯說。
“……你怎麼知道我覺得我在做夢?”帕雷薩問。
“第一次進入噩夢納特茨的幻境的人都以為自己隻是在做一個噩夢。”
“……噩夢之納特茨?”
“元初第二子,噩夢之納特茨。他從星界回來了。我們現在被困在他的幻境裡。”
“所以我是實體?”
“不。我們不是實體,我們在昏睡。不過這裡不是夢境,這裡遵循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套運行法則。簡單來說,這個幻境會反應你的恐懼,阻止你離開。你離幻境的中心越近,幻象越平和;離邊緣越近,幻象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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