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快樂,時間流逝的速度似乎變快了;可是每一秒的長度好像又增加了,現實的每一個細節都比以前變得更加清晰,仿佛回到童年時代,每一天都能發現新天地。約翰确實正在發現新天地,對于一個沒有記憶,隻有(他自認為的)常識的人來說,談戀愛簡直堪比一次重生。前所未有的渴望,前所未有的滿足,他的孤獨不斷蜷縮成一個微小的點,他幾乎忘了獨處的滋味,就算戀人不在身邊,他的心也會被他的身影占據,更何況赫莫斯是竭力避免離開他身邊一時半會兒的。他們總是在談什麼,笑什麼,做什麼,一天裡沒有一時半會兒是無聊的,但約翰如果回想一下就會發現他們幾乎什麼也沒幹。當然他不會做這種反思,因為每一個新到來的時刻都像一個亟待解開的謎團一樣占有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甚至沒發現自己幾天以來一直沒和小法師見上面。
這其實是挺幸運的,畢竟他這副蠢樣子可以被他目前唯一的朋友嘲笑一輩子。
比起約翰,赫莫斯就憂心忡忡多了,雖然他并沒有讓凡人看出他的思慮。
如塔姆林料想,他給帕雷薩下藥的目的是為了哄騙他答應那個契約。這實在是一個沖動之舉,哪怕龍們的行事原則就是率性而為,這種卑鄙的行徑對他這種地位的龍也是有失自尊的。但他當時沒考慮這些,好吧,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龍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夢魇正在複蘇,心裡實在太害怕了。
隻可惜,迷情劑并沒有被廣大群衆誤解的那樣擁有讓人失智的奇效。帕雷薩将軍失去記憶仍然是那個有能力耍赫莫斯的帕雷薩,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赫莫斯涮了。結果,大家都知道,沖動最經不起時間的損耗。在約翰松口前,龍自己倒是打了退堂鼓了。
雖然這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如果契約成立的話,隻要他活着,他的珍寶就不會消失,他可以有很多方法和帕雷薩慢慢耗,短壽的凡人是善變的種族,他沒可能不重新占有帕雷薩。
但是這是個注定充滿矛盾和争端的法子。赫莫斯很清楚帕雷薩是什麼性格,這家夥和寬容的美德從不沾邊,惹惱他的話(雖然這種情形很少)就别想着輕輕松松能躲過他的報複。
如果可以,赫莫斯不想再來一次這種互相傷害。
他現在确實有種錯覺:可以。
瞧,這就是為什麼智者們反複告誡衆人,藥帶不來被愛神祝福的愛情,卻還有人要去試。因為假象看起來太真了——或者說,實際上,如果迷情劑沒有逐漸失效的問題,可以持續一輩子的話,那它确實帶來了被愛神祝福的愛情。
赫莫斯知道帕雷薩的愛是什麼樣,所以他知道約翰現在是愛他的。沒有謊言,沒有僞裝,他正愛着他。
如果你在這種情況下能抵住誘惑按原計劃行事,我敬你是條漢子;如果你沒有,我也不鄙夷,認為你是軟弱的懦夫。
赫莫斯被誘惑了。他到目前為止的龍生就沒幾次能抵制過誘惑——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像塔姆林屢屢提及的一樣,龍太強大了,他們根本不需要像凡人一樣活得那麼謹慎——然而,他确實曾為他的任性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真遺憾,他竟然一點教訓也沒吸取到。
不過嘛,畢竟他是龍,他有資格任性,有能力承擔任性帶來的後果。
*
冰糖先生看到開門的是他老爹時,笑容頓時彊在了臉上。幸而赫莫斯沒有上次那麼暴躁,一上來就要揍人,他冷靜地朝養子打了個招呼。
“博古亞。”
冰糖先生這才回過神來。
“黑、黑淵秩序部為您服務,我、我是特派員冰糖,根據龍王陛下的神聖法律,秉承祂不可侵犯的意志,請您支持我的工作。現在我要求對報案人進行回訪。”他覺得自己的心情随着這段話逐漸平穩下來,龍王的名義給了他點面對比他強大的人的自信。
“你的傷怎麼好的這麼快?”赫莫斯問。他的語氣實在聽不出關心,反倒更像是懷疑自己之前下手輕了。
冰糖瞪着他爹。
“我的傷沒好。”
他爹看了他半晌。
“确實。”赫莫斯說,“但我記得條例裡有一項,特派員要以最佳狀态出勤。”
“那是為了防止失控!”冰糖辯解道,“這點傷還不至于讓我失控!”他頓了一下,又嚴肅地問,“您這次打不打算配合我的工作?”
他的養父轉身,冷冰冰地抛下一句:“進來。”
冰糖悄悄松了口氣。
年輕的白龍邁進這所房子,接着打了個趔趄——壓迫感和危機感讓它十分難受。這裡的法陣和防護未免太多了些,而且都覆蓋着高級隐匿法術,中等探查力的生物都發現不了。年輕人挪着步子,在荒謬中覺得可怕——除了他爹,不可能有誰無聊到把這個房子用這麼些昂貴的材料包裝起來;可就算他爹能夠做出這些,他又是為了啥呀!這屋子裡有什麼稀世珍寶,需要他做出這些防護?龍不做沒必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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